“道性?不!”
一道意念縱橫,“亦是人性!”
如一尊人皇,在人道的盡頭回首,左邊光輝萬丈,右邊黑暗無窮,光暗交錯,將他的身影映照的神秘莫測。
“上一戰,是人性輸了,輸在對手不明,輸在道性無孔不入,無所不在……”
“這天下事,壞就壞在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人性被道性所糾纏,獨立不出,掙脫不開,分辨不清,又怎么能破局?”
“永遠只能被動挨揍,永遠只能無奈防守……”
“便如上蒼諸天,無數仁人志士,共同對抗詭異不祥、高原厄土,付出了無盡的代價,多少人杰血灑山河,無怨無悔……又如何?”
“當一縷幽霧蔓延,一絲原初物質擴散,所過之處,曾經的人杰便被侵染,重新站了起來,卻已然淪為黑暗的爪牙。”
這是最悲涼的戰爭。
即使不提高端力量的對決,單只是這種單方面的感染、傳播,就幾乎是一面倒的碾壓了。
光明的陣營,有生力量越打越少,不斷的被放血。
而在黑暗中,只需要幽霧一掃,原初物質一洗禮,那是要多少炮灰就有多少炮灰,直接跟你拼爆兵能力都可以拼死你!
“但是!”
“黑暗,本能在最短暫的時間內掃蕩光明,卻始終沒有將光明的希望掐滅……為何?”
“正是因為人性的影響啊!”
“犧牲,是人性……貪婪、掠奪、收割、競爭……也是人性!”
“當在不祥的洗禮中,復蘇的尸骸有了靈性,有了自我,并非是純粹的尸傀、戰斗機器,人性的浸染便也如影隨形而至!”
“詭異的生靈,同樣有了七情六欲,同樣有了自我意志……”
“哪怕他們殘忍,他們鐵血,他們貪婪……他們仿佛代表了世間最大的惡!”
“可……惡,也是人性的一部分。”
“三世銅棺的主人,他的人性與道性的對決,那一戰是人性輸了不假。”
“但是,他最后的所作所為,讓人性打出了極度驚艷的反擊,雖然未勝,卻將戰斗延伸進入了變局中……”
人皇輕語,“他毀掉了自己的……善。”
“他自知,自己徹底失控了,連病癥都無法壓抑、控制,這是道性的反撲,與他徹底糾纏在了一起……”
“他所能做的事情已經不多,甚至連徹底毀滅自己都做不到。”
“以他的境界,難道看不出其自焚后,會有骨灰不滅,為禍世間嗎?”
三世銅棺的主人,盡管死前的行為很抽象,讓知情者莫不迷惑,覺得這是老糊涂了,眼睛都瞎了。
但是,若將視野提高到全新的層次,再去俯瞰,恍惚間便有所觸動。
或許,在那時,未必是他的精神失常,行為抽象,一點都不在乎為禍天下。
而是在主動的自斬!
為自身的人性自斬!
他將對世間的善念毀去,在火光中焚去,留下的是惡念,將之送給了道性的反撲,讓道性與惡念相合!
原本的道性,是純粹的,冰冷、冷漠、機械,無所得,也無所失。
它無為而無不為,自然立于不敗之地。
只要不是有人要將那唯一道連帶其載體一并干掉,那它就是不敗,不死,不滅!
它因為無情,所以可以有無限的耐心,去等待,去浸染。
擁有人性的強者,可以將之壓制無數年。
但,哪怕那尊強者贏了無數次,只要有一次輸了,就……徹底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