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綿延的沙塵暴,就像是被她用兩條絲帶,牽著的巨大寵物,跟隨著她的腳步前行。
溫言心神狂跳,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似乎都在催促著他逃跑。
那種威壓,簡直恍如神明,是他至今為止,感受到的最強的一種,危機感已經到了根本不需要任何感應,只需要看一眼,就知道,給他什么能力,他都只有逃跑的份。
有句話叫做,水能克火,火多水干。
強到對方這種程度,就算是天克,那也必須是以實力相差不是太離譜為前提的。
溫言穩定心神,從戰馬背上跳了下來。
拍了拍戰馬的脖子。
“好馬兒,你離遠點,這種情況,我可未必能護得住伱。”
戰馬用腦袋拱了拱溫言,想讓溫言上馬,趕緊走。
“放心,我沒事,這是我家長輩”
他讓戰馬走,戰馬就是不走,不安的用蹄子刨著地,嘴巴咬著溫言的衣服,就要拖溫言走。
溫言無奈,拍了拍戰馬的脖子,安撫了一下。
“行吧行吧,你跟著我。”
他現在是看出來了,城里的人,似乎能撐起的領域,是可以將這座城池周圍曾經的一天給具象出來。
而對方曾經經歷過的,最可怕的一天,遇到的最強的敵人,就是現在。
溫言的心臟狂跳,大概能明白妖國的人心理陰影有多大了,哪怕現在出現都不是真人,溫言都感覺自己的身體,都快被逼的本能的逃走。
要不是到現在為止,天敵職業也毫無反應,溫言早就逃了。
他悄悄換上了大執天敵的稱號,靜靜的在原地牽著馬等候。
那位像是帶著一個世界走來的人影,尚未抵達,周圍的風速,就已經開始急速攀升,風沙如同刀子一樣的襲來,其內還裹挾著奇特的力量。
溫言伸出手臂,擋在身前,以衣服遮蔽了口鼻,當那些力量逐漸增強,他已經看不到周圍一切的時候,忽然間,腰間掛著的袋子,被狂風裹挾著黃沙撕破,一根肋骨跌落到地上。
霎時之間,他周圍的狂風,就像是水流遇到了石頭,順勢向著兩側滑去。
溫言一怔,低頭一看,拿起了虎骨。
他手握虎骨,周身三米之內,再也沒有了風沙,風沙滑向兩側,非常的順滑,一點都不像是受到了阻力才滑開的。
“山君虎骨,可治諸風。”
溫言有點懵,好家伙,你這個諸風,竟然還包括字面意思上的“風”是吧
他將虎骨踹在自己腰間,四面不知方向,那風沙如同墻壁,將他圍在中間,他現在只能通過剛才的印象來分辨方向。
他給自己和戰馬,加持了陽氣,牽著戰馬,在這恐怖的沙塵暴里前行,腳下的青草地,已經被黃沙覆蓋。
前行了不久,虎骨撐起的避風空間里,忽然就多了一抹血色。
真正站在這位大執面前,溫言的臉色煞白,不是他怕,是他的身體怕。
什么大執天敵,也架不住差距實在是太過于巨大。
按照溫言的預估,眼前這位,若是按照層次劃分,起碼高出他五個大層次以上。
僅僅憑借氣息和氣勢,就能直接鎮壓他的身體。
離得近了,才看清楚,對方穿的衣服,像是被鮮血染了色,本身好像并不是鮮紅色的。
一步步行來,虎骨都壓制不住對方身上自帶的風沙,被強行突進了進來。
大執眼神灰蒙蒙一片,仿佛有些茫然,她伸出一只手,探向溫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