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嘣”
繼而,懸掛在大桿上面的巨石恍如天降,猛地砸在船頭甲板上。曹軍水卒不識拍桿之要,少部分人居然站在船頭,在巨石砸下的那瞬間,連聲慘叫都未發出,尸骨已是盡碎,猶如西紅柿被砸裂,鮮血飛濺船頭。
尸骨被碎的同時,巨石猛砸在船頭,甲板盡裂,木屑橫飛,其聲勢之大,駭人極其駭人。船上的曹軍水師見如此恐怖,早已被嚇得手足無措,不知如何迎戰。
“調頭避讓”
曹軍水卒屯長站在甲板上,大聲喊道。
“嗖”
一支短矛從張順手上投擲而出,正中曹軍水卒屯長胸膛。屯長慘叫一聲,頃刻倒地而亡。
伴隨著一支短矛,江東艦船上數十支短矛也被投擲而出,近距離之下,矛沉力大,木盾不能擋,曹軍水卒死傷慘重。
乘勢追擊,船艙下的水手又拉起巨石,再一次地砸在敵艦船頭,木料橫飛,砸破船艙。在巨石重力墜擊之下,船底木料已是破裂。冰冷的江水順著縫隙滲入船艙之內,且越來越多,舟舸有漸漸下沉之勢。
交鋒方過不久,近十艘斗船喪失戰斗力,作為前部的程普、蔡中、蔡和滿臉驚駭,皆被拍桿之威嚇到。
“避開船頭,讓小船從左右夾擊敵船。”
由于江東水師斗船隊列緊密,大船正面相迎易被拍桿摧毀,故而大船難以左右夾擊。程普素為江東大將,雖被囚禁襄陽二年,但指揮水軍的作戰能力尚在,恢復冷靜下來,讓曹軍水師避開船頭的拍桿,嘗試從側翼夾擊作戰。
裝有拍桿的斗船因巨石沉重之故,又是逆水行舟,船頭轉向不便。且隨著程普令旗下達,曹軍舟舸嘗試從左右來攻。
甘寧見曹軍如此調度,亦不畏懼,持弓喊道“左右上弓矛,車船備戰。”
“諾”
曹軍小船只憑借靈敏的走位,從斗船頭的側前方的左右行駛而來。
“射箭”
斗船高大,江左水卒居高臨下,十幾支箭矢精準地射到小舟上,幾名曹軍水卒躲避不及,身中箭矢,一頭栽入江中。剩余曹軍水卒持盾勉強相抗,然行進二十步之內,斗船上數十支短矛齊擲而出。
“啊”
鋒利的矛尖刺入身軀,滾燙鮮血涌了出來,曹軍水卒慘叫一聲,紛紛跌落江中,殷紅的鮮血與江水混在一起,頓時染紅一片水面。
斗船上的石彈拋射,扔到小船上,被砸到之人又是非死即傷。小舟進據,配合斗船作戰,輕易解決那些從側前方殺來的曹軍小舟。
在霍峻精心變革下,江左水師早已完成蛻變。斗船齊頭行進,以拍桿正面破大船;小舟從左右纏繞搏斗,遠則用弓弩,近則用短矛投擲,提高投矛的比重,降低弓弩在水戰中的配比。
江東水師與孫氏水師慘烈搏殺數年,武藝精良,又在鄱陽湖操練許久,大小舟舸配合作戰,盡是完備。荊州水師少有操練,常年不與外賊搏殺,加之初降曹操,士氣不高,又怎會是江東水師的對手。
兩軍水師交戰不久,在接舷戰尚未開時,便有部分曹軍舟舸因折損嚴重,畏戰而逃。而那江左斗船也擺脫人前方被砸毀敵船的限制,船頭朝前,齊頭并進,趁勢追擊,拍桿巨石之下,凡欲與之作戰的大船,盡是船毀人亡,蓋難抵擋。
艨艟大船上,曹操見無人敢擋的拍桿斗船,倒吸口涼氣,問道“巨石之下,舟舸盡毀,此為何物哉”
孫權遲疑半響,說道“權帳下士卒與霍峻帳下水師作戰之際,尚未有此物。”
蔡瑁亦是搖頭,說道“丞相,瑁治水師多年,亦不曾見過此物。”
曹操的臉色頓時難看下來,他真小瞧了霍峻治下的水師,作戰至今,光憑拍桿之物,就壞了他近二十艘大船,且還無法制之。
見水軍戰況不妙,蔡瑁偷瞄著曹操的臉色,試探說道“丞相不如回寨再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