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虧了胡惟德學習算學出身,即便他懂得不深,也還聊得較為投機。
幾杯酒下肚,胡惟德都想去聽李諭的講座,后來想想自己連人家的書都看不懂,才只好作罷。
回到圣彼得堡大學,李諭到了禮堂,和馬爾科夫、李雅普諾夫繼續下午的數學研討會。進行了一個半小時,照例進行中場休息。
李諭突然看到幾名學生陪著一位白胡子老學者走了過來。
學生說“巴甫洛夫教授,我們上午就在這里聽了中國人李諭的講座,他關于分形與混沌的理論非常有趣。”
好嘛,這位大老也現身了。
巴甫洛夫說“之前他關于熵增定律擴展的文章我也看了,確實涉及到了生物學,在那之前我著實也想不到熱力學的定律還能與我們生物學有關系。”
學生說“不僅如此,上午聽他的講座,似乎混沌理論也充斥了各學各科,不知道在我們生物學是不是也有應用。”
另一位學生看到李諭,對巴甫洛夫說“教授,就是他。”
巴甫洛夫現年五十多歲,很健碩。去年他剛剛建立了條件反射學說,如今已經盛名在外,后年,也就是1904年他就將成為俄羅斯第一個獲得諾貝爾獎的科學家。
李諭走上前主動打招呼道“巴甫洛夫教授,您好”
巴甫洛夫也曾留學德國,所以李諭同樣可以和他用德語溝通。
反正這時候通曉多國語言是受教育程度的一個重要指標,就連沙皇尼古拉二世除了本國俄語都會講一口流利的法語、英語和德語。
所以李諭才會不遺余力得學習外語,否則這個時代的人真的會以為你教育有缺失。
巴甫洛夫同他握了握手“李諭對吧,確實年輕。我的學生這兩天經常提到你,能把數學講到讓生物系的學生也來聽,你還真是我們圣彼得堡皇家大學頭一個。”
李諭笑道“可能是我寫的東西簡單,通俗易懂。”
“能把難的東西講容易,是種本事,你很有講課的天賦,倒是我的學生經常抱怨我。”巴甫洛夫道。
后面的學生連忙說“巴甫洛夫教授,我們可沒有抱怨”
巴甫洛夫笑著說“我怎么知道再說你看你們今天聽完他的講座那股興奮勁,你們的表情可瞞不住我。”
學生連忙解釋“教授,都是因為李諭講的東西很新奇。”
巴甫洛夫不理學生,繼續對李諭說:“看得出來,你很有發散思維,我的學生說你的分形與混沌理論可以用在生物學中,我很好奇,就想來了解一下。”
果然是大老,上來就問尖銳的問題。
但分形與混沌本來就融入了各個角落,李諭說“分形與混沌無處不在,教授您應該對動物解剖很熟悉,其實解剖學中就隱藏著分形。支氣管、血管,都是分叉后又有了細微結構,均屬于分形結構。”
巴甫洛夫眼角一揚“你這么一說,還真是如此,我怎么沒有往這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