粵漢鐵路的路權是收回來了,但工程太大,手續繁瑣,所以才有了鄭觀應這個專門的粵漢鐵路購地公司負責人的職位。
鄭觀應是晚清四大買辦之一,當過輪船招商局的總辦。
但他滿坎坷的,再加上經歷了甲午、庚子兩大慘敗,心力交瘁,晚年終究是看明白了清廷的腐朽,開始重視教育。
林則徐被稱為“睜眼看世界第一人”,那么晚清“全面看世界第一人”就是鄭觀應了。
他最著名的當數盛世危言。
這本書對中國近代史影響蠻大,維新派、張之洞、蔡元培,包括我黨早期大老們都受到了這本書的影響。
尤其是此書刊發于1894年,正好是甲午之前。
緊接著就是兩場堪稱國難的失敗,更讓大家知道鄭觀應所說的就是“危言”,而沒有“聳聽”。
前面的“盛世”兩字也很有諷刺意味。
張之洞對此書的評價非常高,“上而以此輔世,可為良藥之方;下而以此儲才,可作金針之度。”
據說光緒皇帝還曾下旨刊印二千部,分送臣工閱看。
只可惜維新變法之后,雖然張之洞仍極力向清廷推薦此書,清廷卻無法采納了。畢竟此時的愛新覺羅們已經破罐子破摔,除了賣國已經想不出太多治國辦法。
雖然賣國的確讓愛新覺羅們又坐穩了幾十年江山,不過也真的要到頭了,已經沒什么可賣。
各種關稅能抵押的幾乎都抵押出去了,要是再敢割地,各地那是真不干了。
黃飛鴻選在了廣州目前著名的太平館飯店,這間店的老板手藝極好,以前在洋人的餐館做過大廚,又擅長做本地粵菜,中西合璧,生意異常好。
此店也傳承到了后世,是家百年老字號。
當初周總理和夫人還在這辦過婚宴。
店面位置相當好,坐落在廣州繁華的北京路步行街,老板又善于經營,非常創新地做成了廣州最早的音樂餐廳,再之后民國時期甚至還在二樓搞了夜總會舞廳,能不火爆嘛。
李諭、謝煜希、黃飛鴻、劉永福早早就到了飯店,沒多久鄭觀應也風塵仆仆趕了過來。
黃飛鴻起身道“鄭大人”
鄭觀應擺擺手“我以后不是什么大人了,早就厭倦了官場。我這個粵漢鐵路購地公司負責人的官銜,也是在三省紳商極力要求下才應承下來。”
黃飛鴻為他介紹“這位就是當朝帝師、科學巨匠李諭先生。”
鄭觀應抱拳道“帝師的大名我是仰慕已久,今日得見,幸甚幸甚”
李諭說“在下也曾讀過先生的盛世危言,警醒世人,堪稱一劑良藥。”
鄭觀應嘆道“黃師傅是懂藥理的,我這味藥終究還是藥性差了點。”
劉永福說“鄭大人當然是良醫,只不過藥方對了如果病人不吃藥,那也無可奈何。”
鄭觀應說“將軍說得有理。”
劉永福又說“本帥也已看透時局,有了歸隱之意。”
劉永福雖然還掌管著黑旗軍,不過對于清廷的調令早就“聽調不聽宣”,嘴上應承,根本不去干剿匪的事情,畢竟他自己就是起義軍出身。
再怎么也是知道水滸傳的,好在他的命運要比梁山好漢們好許多。
鄭觀應說“我倒是想歸隱山林著書立說,但時局所迫,脫不開身。”
李諭說“如果大家都放手不干,情況恐怕還會更惡劣下去。”
鄭觀應說“我便是有著這樣的想法,所以今天聽聞帝師到達廣州、又有辦學之念后,才不勝感激,定要親來赴宴。”
李諭說“教育自當是國之大事。”
鄭觀應說“由帝師這種真正懂得西學之人操辦,我想會是極為優秀的學堂。”
黃飛鴻說“將來學堂辦好,我定要送我的兒子去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