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越平隆是眾多日本派到中國刺探情報之人,他這本書雖然后來自稱是為了幫助中國抵御沙俄,但李諭作為穿越者,一眼就看出來其野心。
可惜這本書雖然一年前就在上海翻譯成國文,卻并沒有引起太大重視,很多人天真地以為日本真的是在幫助中國抵御沙俄。
尤其是一年后日俄戰爭日本勝利后,此種情緒更加彌漫。
李諭翻開序言,發現這名叫做趙必振的譯者也隱隱看出了日本的企圖,并在序言中寫道“滿洲者,吾國之土也。吾自不經營以防俄,他人代吾經之營之防之。意何其異也”
小越平隆已經非常賣力,但相比起后來專門的日本間諜,還是差了一截。
李諭在船上讀書時,上海的東亞同文書院幾名學生正在聚會。
一名日本學員,林出賢次郎說“昭雪學姐此去任務沉重,我與波多野兄為你餞行。”
林出賢次郎是東亞同文學院的學生,但比近衛昭雪晚了一期,他是第二期學員。
近衛昭雪雖然是近衛家族遠支,但近水樓臺先得月,家主近衛篤麿一次巧合中見到她,就看出其潛質,專門培訓為高級特工。
近衛家族一向推崇極端主義,近衛昭雪受到影響,也希望做出點事情,讓自家的遠支不再那么遠。
于是毅然決然進入了近衛篤麿創辦的東亞同文書院。
近衛昭雪對兩人說“兩位學弟很快也會被委派任務,我們從此將天各一方。”
林出賢次郎后來當過溥儀的翻譯,與另一名波多野養作都是2期的優秀生。
林出賢次郎說“我想為昭雪學姐唱一曲敦盛以餞行。”
近衛昭雪說“謝林出君。”
林出賢次郎取出一支折扇,起身邊舞邊唱
“人生五十年,如夢又似幻。一度得生者,豈有不滅者乎”
這是日本的織田信長很出名的一段敦盛舞。
波多野養作鼓掌道“林出君果真有大將風采。”
林出賢次郎坐回位置“從此以后,不知道還能不能見到昭雪學姐,思念讓人不勝折磨。”
波多野養作鼓掌的手停下了,沒想到林出賢次郎直接表露了心思。
近衛昭雪早就看出了林出賢次郎對自己有意,眼神流轉,但立刻說道“林出桑更應該懷念家鄉的櫻花。”
開始是“君”,現在成“桑”了,林出賢次郎聽出近衛昭雪是在拉開距離。
但近衛昭雪的幾個眼神就讓他心動神搖,他掏出一瓶酒說“這是來自我家鄉和歌山,親自釀制的清酒,我帶來后一直舍不得喝,但今天如果不與昭雪學姐共飲,恐怕沒有機會了。”
近衛昭雪看著眼前的清酒,微微一笑“弟弟就是弟弟。”
林出賢次郎退而求其次,立刻說“我愿永遠做學姐的弟弟。”
近衛昭雪端起酒杯,仰頭一飲而盡“你還是先做好皇國委派的任務,不然可沒有臉面見我。”
近衛昭雪抬頭飲酒時露出的雪白脖頸,看得林出賢次郎差點呆住,聽了她的話,立刻也干了杯中酒“我定不會有負皇國大業”
雖然后世都知道日本人搞的東亞同文書院是個超級間諜組織,不過在清末民初,真沒有多少國人知道。
甚至1901年學院搬遷舉行開院式,參加開學典禮的不僅有日方東亞同文會的副會長長岡護美子爵、日本駐上海總領事小田切萬壽之助,國內許多大員也派人參與。
比如時任兩江總督兼南洋大臣劉坤一派出了代表上海道臺袁勛樹、湖廣總督張之洞的代表是上海知縣劉怡,而鐵路大臣盛宣懷則親赴現場。
當天中日人士有上百人。
后來張之洞還將刻有詩經的石刻作為紀念贈送給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