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拜耳說到底是一家企業,哪里做買賣方便肯定就會選在哪里,目前上海的交通以及商貿輻射能力是亞洲最好的。
他們才不會和錢過不去。
于是李諭回道“我明白了,回頭就把大人的想法告知拜耳方面。”
吃完飯后,端方心情很好,拉著李諭去參觀自己的收藏品。
李諭見怪不怪,每朝每代的封疆大吏似乎都特別喜歡搞收藏。
但李諭今天的確真有點驚訝住了。
端方這座叫做“寶華庵”的藏書樓里,書籍自不用多說,甚至還有商朝青銅器,不過仍舊不夠讓李諭震驚。
“這,這是”李諭指著前面,“該不會是大人從埃及買回來的”
陳列在李諭眼前的,赫然是三十多件埃及石碑、十來尊埃及雕像,還有很多零散器物,它們都擺放在一座人形彩棺旁。
打眼一看,風格就是埃及的。
“咦”端方比李諭更驚奇,“帝師果然博學貫通整個西方,連埃及國的東西都認識。”
李諭指著石碑“上面是典型的埃及圣書體,太好辨認了。”
“好眼力一眼就可以認出來,不愧是帝師”端方贊道,“上個月我專門把拓片寄給康有為,但他連出處都未曾認出。”
李諭走近看了看,毫無疑問都是真品。
他直呼好家伙,端方堪稱中國收藏古埃及文物的第一人。
李諭問道“花了不少銀子”
“沒多少,”端方對自己這段“尋寶”的經歷很自豪,娓娓道來,“我在歐洲參觀博物館時,看到了許多西方精美的古代銘文,很想拓印下來帶回國內,可惜博物館未能同意,或許他們不知道拓印這項技術。
“我只能失望地踏上了回國的船,誰知遇到蘇伊士運河需要修整,船只要在開羅停留兩天。
“閑著也是閑著,我就在開羅的街上閑逛,發現到處都在兜售文物,甚至還有千年之久的佳品。要不是帶的隨從太少,還能買回來更多。”端方說。
李諭前年帶著呂碧城也去過埃及游覽,不過當時眼里全是身邊的美人兒和金字塔了,根本沒在意這些文物販子。
他更沒有收購甚至保護外國文物的心思,國內的都不夠他忙乎。
而且端方作為辛亥革命中死得最大的官員之一,其子孫后代過得十分貧困,民國時期,經由一位加拿大人作中介,把端方藏品中最名貴的那套商代青銅器以約合20萬銀圓的價格賣給了美國大都會藝術博物館。
相比埃及的文物,李諭肯定更關心這套青銅器。
李諭說“大人真是尋寶尋到了萬里之外,埃及國可是與我們同樣號稱文明古國的悠久國度。”
“是嗎我對埃及歷史了解不多,但東西看著是真不錯,”端方自得道,“不瞞帝師,這些埃及文物都是我的寶貝,尋常人見不到。”
李諭笑道“在下實在榮幸。”
他是真的把這些東西當寶貝,以至于很多人壓根不知道。幸虧如此,才讓這些文物在戰亂中沒有遭到多少破壞,大部分流入了故宮和北大的圖書館倉庫。
端方還試圖研究碑文,搞了不少拓本。只不過國內這時候哪有什么埃及學,很多人,包括康有為,都看不出所以然。
到了56年時,咱們與埃及建交,北京圖書館給了埃及一份禮物,就是端方曾經所拓的12件古埃及碑文。
埃及方面看到后頗為震驚,不僅大英博物館,北京圖書館也有
而且這些碑文保存很好,埃及國內都沒有。
至于那件人形彩棺,在北大圖書館的舊倉庫里又沉睡了半個世紀之久。
直到2005年,一位北大的老教授清理倉庫時,在角落意外發現了它,棺中還有九件古埃及石碑以及眾多拓本。
后來經過專家鑒定,人形彩棺來自2000多年前埃及托勒密王朝,內藏本是一位女祭司,不過木乃伊肯定早就不見。atdivcsstentadva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