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已經有一大票人聚集到研討室。
看陣仗,竟然有那么一點法德對抗的意思,因為本來事情的起因就是法國著名數學家博雷爾反對康托爾的集合論,而且寫了一篇論文,觀點非常尖銳。
而目前康托爾精神狀態很差,無力反駁,幸虧策梅洛橫空殺出來。
策梅洛回擊了幾篇論文,兩邊于是開始論戰。
然后法國的博雷爾集合了一票法國的頂尖數學家,與策梅洛對陣。
與博雷爾一起來的有勒貝格、雷內貝爾、阿達馬。
這些人在數學界都是有一定地位的,但哥廷根的陣容顯然更加強大希爾伯特、策梅洛、閔可夫斯基、克萊因、卡爾龍格;另外還有從英國過來的羅素。
這群人的名字連不搞數學的都聽過。
當然以往法國的數學也超級強,柯西、拉格朗日、拉普拉斯、笛卡爾、韋達、傅里葉、伽羅瓦等等都稱得上大神。
現在法國的數學被德國超過,顯然心中不是很服氣。
而且當下法國數學界最強的龐加萊并沒有來,戰斗力減少不少。
至于雙方的爭辯點,一開始集中在處理無窮的集合論上,用專業點是數學術語是“運用連續的小數來證明全體實數的集比全體整數的集和全體有理數的集大,因此無窮就有不同的級別”。
博雷爾反駁的理由是這樣會產生悖論。
辯論開始前,李諭對希爾伯特說“看起來雙方的態度并沒有劍拔弩張的味道。”
希爾伯特說“不過學術探討而已,就算我們與法國人有仇恨,也不妨礙數學交流。”
希爾伯特名聲這么好,覺悟高也是一方面。
目前歐洲很多科學家都偏向于世界主義,比如大名鼎鼎的愛因斯坦,他們非常反戰,甚至鄙視政治斗爭。
李諭說“那倒是,反正不像當年科學與宗教的辯論。”
一旁的閔可夫斯基搭話“即便科學與宗教之爭,雙方也不是都要面紅耳赤。記得多年前,進化論的支持者赫胥黎與英國主教威爾伯福斯進行過辯駁,雖然外頭傳言雙方爭得不可開交,但實際不是那樣。”
李諭說“這位主教該不會像當年反駁牛頓微積分、提出貝克萊悖論的那位貝克萊主教一樣,也從科學角度進行辯論吧”
希爾伯特點點頭“就是這樣否則赫胥黎不會親自下場與主教辯論。我看過當事人整理的記錄,威爾伯福斯主教完全是從進化論的角度進行駁斥,比如他提出了這樣的論點,一塊手表的存在暗示了制表師的存在換句話說,一個如此復雜的系統不可能偶然發生,需要中間連續不斷的進化過渡。”
主教提出的問題的確很難回答,就算到了李諭穿越前,反對進化論的人還是用同樣的觀點來反駁。
話說一百多年了,這些反對進化論竟然還沒有發展出新的話術,翻來覆去就是那幾句
“人既然是猴變的,為什么現在還有猴子”
“為什么現在人類不進化了”
“為什么沒有中間體的化石證據”
高超一點的會說寒武紀生物大爆發之類。
千萬不要和他們過多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