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范孫無語道“事兒雖是好事,但決定太急太糙”
鐵路收歸國有是必然要干的,但不僅決定太著急,此后清廷的辦事方式更不堪入目。
李諭指著報紙說“郵傳部規定,今后鐵路建設均由朝廷向外國銀行舉債,但這些資金并不用來償還各省已經支付出去的款項。”
唐文治愕然“已經用的錢或者公司現存款項哪”
李諭道“報紙上說,一律換發給鐵路股票,概不退還現款。”
“荒唐”嚴范孫無奈道。
如今公司款項上錢最多的就是四川的川漢鐵路公司,他們的錢又都是川人集資的血汗錢。
朝廷這事辦得有民國末年老蔣和四大家族那味兒了。
李諭等人顯然無法勸諫皇族內閣的決定。
不過張謇還是想說道說道的,他之所抵京這么晚,是因為中途順路經過了一趟河南安陽,和袁世凱聊了聊。
張謇下了火車,也不管肅親王等人安排的接風宴,火急火燎想找攝政王載灃,讓他無論如何也要取消皇族內閣這種荒唐決定。
不過載灃并沒有第一時間見他,只是讓慶親王奕劻短暫會見。
張謇這才興致怏怏地來找李諭、嚴范孫等人,隨便研究一下中華教育會的事情。
反正這也是個空殼子,大家最后還得先自己去搞教育。
張謇對他們道“說實話,本人一向要做實業、做實事,這個所謂中華教育會會長一職,一點沒有實事的意思。”
嚴范孫道“我們早就料到。”
張謇說“既然大家都心照不宣,再好不過。來京一趟,我著實失望,還不如去東北考察墾殖。”
李諭笑道“那么我們說不定還能順點路。”
張謇說“差點忘了贊譽疏才兄弟剛剛在撲滅東北鼠疫一事上的豐功偉績,莫非還是為此而去”
李諭說“撲滅鼠疫主要是伍連德大夫的功勞,我不過是幫襯。但這次我的終點不是東北,而是繼續搭乘西伯利亞鐵路去歐洲。”
“去歐洲不會又拿了獎吧”張謇問道。
“哪有這么多獎,”李諭拿出一份電報,繼續說,“我收到了比利時企業家索爾維先生以及德國科學院院士能斯特的邀請,去參加一場學術會議。”
張謇道“只是開個會就跑這么遠”
李諭說“這是第一屆索爾維會議,意義還是不小的。普朗克、盧瑟福、洛倫茲、龐加萊、居里夫人、讓佩蘭、昂內斯、索末菲、愛因斯坦等人都會參加。”
第一屆索爾維會議雖說沒有此后1927年第五屆那么輝煌,不過這些名字一聽就不簡單,都是科學史上鼎鼎大名的宗師級人物。
張謇不是特別了解他們,但已經在報紙上看過李諭寫的關于居里夫人獲得諾獎一事,既然他們的名字放在一起,想必都是科學界一等一的大師。
于是贊道“疏才兄弟真乃我國之驕傲,伍連德先生主持了萬國鼠疫大會,你又能參加歐洲人的科學會議。”
李諭笑道“不丟國人臉就好。”
嚴范孫說“疏才何止不丟臉,簡直掙回無數臉面。”
如今西伯利亞鐵路再次開通,大大節省了往返時間。
大清還能再茍延殘喘半年,李諭不想過于摻和到政治漩渦之中,干脆去歐洲辦點自己更擅長的科學事項。
而且已經積攢了不少該做的事,是時候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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