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觀點其實挺中肯客觀的,也比較符合中庸的思想。
不過申報刊載羅素的演講時,用的副標題是“羅博士言中國宜保存固有國粹”。
報道后不久,此文便招致一些知識分子的詰難。比如周作人在晨報上發表了羅素與國粹一文,直接點名批評羅素的觀點,他認為羅素勸中國人要保存國粹,這是很要不得的,因為中國傳統的壞處遠比好處多,中國人又特別容易自大。
當然了,支持羅素的也不在少數,很多人都發文說保存國粹與改造社會并不矛盾,中國人不僅應該保存本國國粹,還應保存他國國粹,這一道理也適用于其他的國家。
也算羅素間接參與到了中國新文化運動的爭論之中。
可惜羅素沒能在中國待很久,他去河北育德中學演講時,為了保持紳士風度,沒穿外套,意外染上了風寒。更倒霉的是風寒轉成肺炎,被折磨了三個多月才好。
期間他拒絕任何報人的采訪,一家對此很不滿意的日本報刊謊登羅素已去世的消息。后來經過交涉,他們仍不愿收回此消息。
病情好后,隨羅素而來的情人布萊克又懷了身孕,兩人只能返回英國。
在回國路上,羅素取道日本,那家日本報社又設法采訪他。
作為報復,羅素讓秘書給記者分發印好的字條,紙上寫著“由于羅素先生已死,他無法接受采訪。”
老哥挺會整活的。
另一位毛姆先生,則主要是和辜鴻銘搞了一場別開生面的對話。
毛姆由于沒去北大參加演講,便下榻在了北京飯店。他剛在英國讀了中國人的精神,對辜鴻銘這個人很感興趣,于是派了一個隨從拿著請帖到辜鴻銘家,說希望請辜鴻銘去聊聊。
結果連續好幾天,毛姆都沒有收到消息。
意識到自己怠慢辜鴻銘了,毛姆立馬親自登門造訪。
辜鴻銘雖然和新文化運動者比較不對付,但他是真的熱愛中國文化,也很自負,對毛姆說“先生想來見我,真是榮幸之至。因為貴國人只同苦力和買辦打交道,他們大概以為所有的中國人不是苦力就是買辦。所以你們以為只需招招手,我們就得過來。”
毛姆只得向他道了歉。
而在提到西方文化時,毛姆認為西方的文化影響了全世界,歐洲創造了輝煌的文化,至今還在指導著世界。
辜鴻銘卻不贊成毛姆的說法“西方的休謨和柏克萊,根本無法與我們的孔子相提并論。當西方穴居毛飲的時候,我們已是進化的人類了。”
毛姆顯然也不贊同辜鴻銘的見解,于是問“為什么上百年來,是你們黃種人遭到白種人的輕蔑”
辜鴻銘立馬來氣“因為你們白種人發明了大炮和機關槍這不叫以德服人、以文化服人,而是恃強凌弱,與野人沒什么不同。”
毛姆接著說“如今身在貴國的杜威哪,他堅持的實用主義不就受到了你們的歡迎。”
辜鴻銘卻說“杜威的實用主義,是那些相信不可信的東西者的最后避難所。”
毛姆又問了個比較犀利的問題“我聽說現在貴國正在進行一場新文化運動,最鮮明的口號就是民主與科學,這總歸是西方的文化吧”
辜鴻銘立刻回道“新文化運動是那些新從外國大學回來的人,用褻瀆的手,把世界上最古老的文化破壞無遺的運動。”
他頓了頓,接著說“還有一同來的羅素,他就是用世界上最莊嚴的詞句把青年教唆成流氓的家伙。至于那個新出來的蘇俄的主義么,我還沒研究過。記得馬克思說過它是個幽靈,讓整個世界都不得安寧的幽靈。”
“精辟,實在精辟”毛姆已經意識到自己辯論不過辜鴻銘,就算理有點彎,但他腦子轉得太快,于是毛姆轉到最后一個他比較感興趣的地方,“來到中國,讓我最驚訝的是原來中國人并不留辮子了,與以前在報紙上看到的截然不同。但現在辜先生卻留著一頭銀色的辮子。”
辜鴻銘略顯驕傲地抓過自己的辮子,說道“這是一個標記,證明我是一個時代的代表。”
也是個一直整活不斷的老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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