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知高大牛和李彥曦,敵人分出兩支部隊朝他們去了。雖然看上去都是些雜魚,卻也別掉以輕心。”
“讓韓石待命,養精蓄銳。”
周青峰在瞭望塔上下令,跟在他身邊的喬雪年就是通訊兵出身,手中揮舞兩面旗幟就向遠方傳令。白天旗語,晚上信號燈。雖然復雜,可只要掌握了就是比通訊兵還高效好用。
旗語傳達后,正面陣地上的桑文來便命令手下在木場驛陣地前布下拉發地雷。其實就是五公斤炸藥包配上拉發的導火索,臨戰前布置在陣地外三十米。
戰斗工兵們跳出壕溝,背著炸藥包小跑著奔向預先挖好的坑的。炸藥包丟進坑里,輕輕勾上導火索,轉身就跑。炸藥是向海蓋兩州的明軍購買的,特意用濕法進行顆粒化。‘革命軍’的工匠也把銅絲導火索的技術給突破了。
木場驛外地面開闊。可五里地的路,李如柏的手下走了一個鐘頭。當他們趕到木場驛陣地五百米外,其中百來名騎兵家丁開始耀武揚威的加速跑過來,故意在百來米的弓箭射程外來回跑動,大呼小叫的提振己方威風,壓制敵人士氣。
“可惜老子沒有炮。”周青峰也很無奈,“否則一發榴霰彈過去就爽了。”
喬雪年站在周青峰身后,同樣在觀察戰場。他高聲喊道:“少帥,我們東西兩山被敵人包圍了。”
東西兩山不過是離地幾十米的小山坡,一伙叫花子般的明軍兵卒正咋咋呼呼的將山頭圍攏。帶隊的將官修為不低,至少是個游擊,在山頭的環形工事前高聲罵陣,呼喝邀戰。偏偏他們只罵不攻,圍而不打。
正面的李如柏帶著兩百多步陣家丁和一千軍戶兵丁壓陣,前進到兩百米左右再次停步列隊。他手下的騎兵家丁立刻突擊向前,從左翼向周青峰陣地后方殺來。他們在距離地面壕溝五十米時就開始加速,企圖飛躍而過。
周青峰只瞥了一眼,負責正面防御的桑文來也看向敵人騎兵突擊的方向。在敵人選擇的突破點,一名工兵排長在其指揮點上高聲喊道:“拉響十八和十九。”
底下的工兵班長當即重復排長的命令,怒吼喊道:“拉響十八和十九。”
溝壑中兩名手握拉索的工兵連忙一抬頭,看到敵人正對自己而來,他們連忙將纏繞在手上的麻繩用力一拽。本就繃緊的繩索被猛的抽動,導火索中的銅絲在引火藥中快速摩擦發熱,瞬間點燃了火藥。
一百多明軍騎兵正在炸藥包的上方飛馳而過,馬蹄下的五公斤炸藥包轟的一下猛烈炸開。爆點周圍十米內冒出滾滾氣浪,強勁的高溫氣流猶如一面不斷擴散的墻壁,狠狠的撞在奔馳的敵人身上。
馬匹飛起,騎手摔飛。
爆炸的那一刻,周青峰的心回到胸口。在演武棋盤的訓練中,直面敵人騎兵沖擊的步兵往往會有巨大的心理恐懼。不少人聽到隆隆馬蹄便不敢冒頭,甚至跳出壕溝轉身就跑,又或者提前拉動導火索,在反復的演練中出現過各種各樣的糟糕狀況。
而在幾十上百次的練習后,今天的工兵表現優異。兩個間隔二十米的炸藥包正好將敵人的騎兵隊列攔腰炸斷。當場炸死炸傷的不下十幾人,敵人騎隊更是被攔截成前后兩部,陷入莫大的心理恐懼之中。
馬匹是非常膽小的動物,爆炸讓它們極度驚慌。爆點附近僥幸活下來的騎兵大多被暴躁的馬匹給掀翻,就算距離爆點遠些的騎兵也不得不勒馬停步,駭然而逃。
周青峰的瞭望塔下,桑文來跳了出來。他對著爆炸的煙塵,擂動胸膛興奮大叫,“我戰斗工兵,威武!”
實戰建功,全體戰斗工兵都無比興奮,親自拉動導火索的兩名工兵更是嗷嗷如虎。聽到桑文來的喊聲,陣地上立刻響起一陣陣的呼應——我戰斗工兵,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