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雨如注,駱九昭逼不得已,只能放出亢金盾,這法器一放出去,金霧就彌漫出來,四面密不透風,包裹的好似一層鐵板,他自身也有了一種被包在蛋殼中孵化的安全感。
駱九昭抬頭向上看去,澹金色的金霧并不阻礙視線,只見半空中浮現出一團翻滾的血焰火云,他只看了一眼,就識了出來,這是紫甲殿的炎魔游光之術。
果然,追我的人應當是無因子,聽說這人在紫甲殿之中,是最善長于炎魔游光的一位長老,與他齊名的還有一個無眉子,精通于地魔太歲這一門神通
紫甲殿中的五通身之中,炎魔神通取自游光、野仲這類魍魎鬼屬,被認為是火神或是鬼魅,在道經中也被稱之為“氣祆血著精”,乃是七十二精最末位的精怪。
根據古傳道經的說法,“氣祆血著精”其狀如火焰,相照如燈,或三或五,相附而行,多暮夜現于古壇冢,道路壙野而皆甚有之,其變化或大或小不定,人若遂之,或有或無。
紫甲殿中的道術高手,以此為據,運用秘法,收攝生人、死者、禽獸之血,煉化為一團團血焰,待血焰數量漸長后,就能凝聚成血云,放出去能夠腐蝕生靈血肉,還能夠吸攝活人的血氣,壯大這團血云精魄。
待到修為法力日益漸長,就干脆將自己的肉身舍去,與這“氣襖血著精”融為一體,化成半人半血焰的非人姿態,來去自如不說,就連諸般刀劍兵器難傷,更不懼水火風雷等法術。
“好在,光憑炎魔游光之術還破不開這西解山的亢金盾”
駱九昭對這面寶盾非常有自信,這亢金盾乃是以五行精義煉制的法寶,普通道術高手就算連算攻打數個時辰也攻不破,因為亢金盾乃是入道高手所煉制,除了本身堅固外,還能吸納五金之氣,自行進行修復。
除非有同級別的入道高手親自出手,否則這亢金盾能保他一兩個時辰內的安全。
“無因子長老,你添為紫甲殿七位長老之一,不在云瓶山道宮總殿享那清修之福,偏偏要不遠萬里,從金河州截住我,一路追著我不放,這又是何道理”
藏在金色蛋殼中的駱九昭朗聲道:“再者,我們白云城與紫甲殿素來沒有瓜葛,閣下又何必苦苦相逼呢”
“哈哈哈哈哈哈”
無因子頓時大笑了起來。
“駱九昭,看來你也是只顧著逃命,對外面的消息一無所知,你那個師傅厲蒼絕現在也是自身難保啦,江凌虛江殿主親自出面,邀他在百丈坪一決高下,嘿嘿,厲蒼絕的七煞劍訣火候倒也不錯,可惜未必能擋得住煉成五帝大魔神通的江殿主。”
什么
駱九昭心中可謂是相當的震驚,他這段時間以來,一直東躲xz,對外界情況一無所知,哪里會料到發生這種大事。
江凌虛是紫甲殿的殿主,歷來坐鎮云瓶山紫甲殿總壇,據說他在二十年前,被北方拜龍教的入道高手,也就是號稱九邪之中的第一高手“荼滅王”邪崇勝所重創,不得不在總壇洞靈仙府閉關養傷。
江凌虛閉關多年,久不問世事,據傳,他當初被荼滅王邪崇勝的阿須陀龍拳所傷,就暗中發誓,不修成紫甲殿的五魔大神通絕不出關,這廝這時候出關,還找了師傅,難不成他真的神功大成,打算再度挑戰荼滅王之前,要拿我們白云城開刀
駱九昭對于修行界的相關掌故,還是知道不少,長生九邪盡管都被斥之為“邪魔外道”,但是自身內部也并不和睦,拜龍教傳于遙遠的北境,教中荼滅王被鐵勒人視若為神明,拜龍教也與大幽王朝不對盤,乃至對整個大幽的修行門派也看不上眼。
紫甲殿一向被大幽朝廷視為毒瘤一般的存在,只是礙于總壇位于險峻之地,發兵攻打不了,云瓶山中又地形復雜,其中高手入云,勢力雄厚,只能放著不管。
然而,紫甲殿與拜龍教關系極差,雙方之間的仇怨沖突也有數百年歷史,兩方死的人也不少,結的仇更多。
至于九邪之中的其他各支,平日里也有多有齷齪,私下里更是小摩擦不斷。
我們白云城一脈,其實出自九邪之一的咒劍門,師傅本姓單徒,后來得了機緣,獨自開辟的白云城一脈,紫甲殿除了與拜龍教關系不好,與咒劍門更是相處惡劣,該不會應此盯上我們了吧
思恃至此,他也只能在心底搖頭苦笑。
“我本來還想著盡量不給師尊添麻煩,沒想到麻煩卻還是找上了門,真是世事無常,難以計算。”
另一方面,頭頂上方那團紅血之中也漸漸浮現出一道模湖的虛影,那虛影就是一道血色人形,無眉無眼,面目模湖,在空中沉浮,這血影子正是紫甲殿的長老無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