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臺石坪,星河低垂,仿佛觸手可及。先前敕封“士農工商”四柱神君所引動的社稷神光余韻尚在脈動,那象征著國本的四象混元神輪于蒼穹緩緩轉動,播撒下安定與繁榮的法則輝光。
最引人注目的,并非立于前列者,而是獨立于云階稍高處的一位老者。他身形瘦削,卻挺拔如崖間孤松,著一身洗得發白的灰布長袍,面容古拙,皺紋深刻如刀刻斧鑿,一雙眼睛卻亮得驚人,仿佛能洞穿人心,照見一切幽微。
此乃天圣教執律長老,掌教內清規戒律,糾察奸佞,其公正嚴明之名,足以令宵小聞風喪膽。
在執律長老下方,左右分立兩人。
左側,是一位身形并不算魁梧,卻如山岳般沉凝的男子。他面容剛毅如鐵,線條冷硬,一身玄色勁裝,背負一柄無鞘的暗沉古劍。他靜立不動,周身自然流轉著一股不動如山、萬劫不磨的磅礴氣韻,仿佛天傾地覆于前,亦能只手擎天,為身后撐起一片安寧,這便是天圣教左護法。
右側,則是一位身形挺拔如槍,氣勢凌厲如出鞘神鋒的青年。他銀發如雪,面容冷峻似冰,雙眸開闔間電光隱現,一襲素白長衫不染纖塵,腰間懸著一柄細長如秋水、寒氣砭人肌骨的佩劍。他散發的氣息鋒芒畢露、滌蕩乾坤,仿佛一切邪祟污穢,在其目光與劍鋒之下都將無所遁形,冰消瓦解,這便是天圣教右護法。
而在三位氣息或森嚴、或沉凝、或凌厲的強者之前,眾星拱月般的位置,卻立著一位令人驚異的少年。他看起來不過十五六歲模樣,面容清俊絕倫,肌膚如玉,一雙眸子澄澈如初生星辰,卻又深邃似蘊含萬古星河。
他身著最簡單的月白布衣,赤著雙足,足不染塵,周身并無迫人氣勢,只有一種包容萬象、智慧通明的純粹靈韻。他手中并未持書卷,只是隨意地虛托著,掌心上方,一卷非金非玉、流淌著溫潤智慧毫光的古舊書簡虛影靜靜懸浮,仿佛天地至理、文明薪火皆在其中流轉。他便是天圣教的精神源泉,教化之道的顯化——文元祖師!
雖形貌如少年,其智慧與境界卻早已超脫了歲月皮相,那份純粹的通明,比任何滄桑都更令人敬畏。
云臺之上,氣氛莊嚴肅穆到了極致。秦牧的道音,此刻也帶著一種穿透萬古、直達本源的清澈與宏大,在靜謐的星河間悠然響起:
“大道之行,天下為公。然公理需法度維系,秩序需力量守護,文明需智慧傳承!欲立萬世不拔之天庭,需有鐵律如天,明察秋毫;需有磐石鎮岳,萬劫不移;需有神鋒滌世,肅清寰宇;更需有薪火永傳,點亮蒙昧,啟迪眾生!”
他的目光,首先落在那位手持律尺、氣息森嚴的老者身上,帶著對這位半師的敬意:
“天圣教執律長老,左右護法,文元祖師!爾等護持道統,肅清奸邪,守護凈土,教化蒼生,功參造化,德被萬古!今新天初立,天庭肇基,當承天命,化身神祇,執掌律法、守護、肅清、教化之無上權柄,為天庭鑄就法度之網、不破之盾、誅邪之劍、不滅之火!”
道音落定,封神榜星河光暈流轉,打神鞭枯骨爪影繚繞著冰冷森嚴的律令神光。
“執律長老!”秦牧的聲音如同法槌落定,帶著定鼎規則的威嚴。
打神鞭爪影纏繞著無數無形的因果律鏈,驟然抓向執律長老頭頂!
“錚——鏘!”一聲如同金鐵交鳴、律令宣判的銳響!剎那間,執律長老周身仿佛有無數無形的鎖鏈繃緊!
那些源于漫長執法生涯中可能沾染的人情糾葛之絲、因循守舊之念、量刑過苛或過縱的偏頗之氣,以及手中那柄無間律尺上積累的、無數受刑者殘留的怨懟不甘與戾氣,如同灰色的蛛網、銹蝕的鐵屑與扭曲的哀嚎虛影,被律令神光強行剝離、抽吸而出!
打神鞭爪心暗紅石核幽光化作冰冷的審判之火,數道蘊含明察秋毫、鐵面無私、量刑精準之力的暗影鎖鏈,如同最精準的刻刀與最沉重的法槌,狠狠切割、反復鍛打著那些雜質!
“嗤嗤…當!當!當!”刺耳的凈化聲伴隨著法槌敲擊的莊嚴回響!灰色蛛網被割裂焚毀,銹蝕鐵屑與哀嚎虛影在鍛打中化作飛灰消散,那些偏頗之氣則被精準修正,融入其絕對公正的律法意志之中!
執律長老古拙的面容上,周身氣質變得如同打磨億萬年的玄冰,眼神純粹、冰冷、仿佛能洞察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