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馮娟婚事的臨近,這幾天兩位當事人自然是忙得不可開交。
馮娟本來是反對大張旗鼓地辦婚事,畢竟是二婚,不想聲張,建議悄悄到民政局把結婚證一領就行了。但蔣端祥了解了馮娟原來的婚姻狀況——原來,馮娟和李東偉沒有辦過婚宴,只是草草領過結婚證,給單位的同事們發了喜糖就算是結婚了。
當然,更深層次的因由,蔣端祥且不知道——李東偉與馮娟結婚是為了報復華奮強,他又怎么肯在婚姻上多花錢呢?況且,他已經沒有了生育能力,喪失了性的需求,他從一開始就抱著混混的想法,想把馮娟當保姆使喚一拖到老,只要讓華奮強痛苦就,他就開心……然而,李東偉的希望破滅了,華奮強自打考入大學之后再也沒跟馮娟聯系,他們結婚好幾年卻連華奮強的影子都沒見著,實在讓他失望。結婚之后,馮娟無怨無悔地細心照顧造就了他人生最舒坦的一段日子,竟然讓性格乖張的李東偉安生和諧了七八年。他也漸漸對馮娟產生了依戀,開始離不開她了。要不是工廠改革,李東偉嗜賭如命,成天游手好閑,把家里的錢敗光了,馮娟心灰意冷要離婚,他的幸福生活估計還能持續下去了……
蔣端祥同情馮娟的遭遇,一心想要給她彌補回來,想讓她感受到婚姻的幸福,便執意要把喜事搞得很隆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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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蔣端祥張羅著馮娟到照相館去拍了套昂貴的婚紗照,照片不日呈現——馮娟很美,非常美,一瞬間似乎年輕了二十歲。
很快舉行婚禮的這一天,馮娟穿著得體精致的大紅色中式旗袍,把她的身軀修飾的更加豐滿迷人,服飾上大氣富貴的牡丹印花,與她頭上三對黃金簪,插在發髻上的金釵,掛在兩耳上的黃金耳墜相映襯,更托顯馮娟的高貴雍容,彰顯著一種富泰的美。蔣端祥穿的是一套淺藍色的中式唐裝秀和服龍鳳褂,臉上戴著金絲眼鏡,頭梳理得光滑如鏡,與新娘氣質相宜。
幸福滿滿的馮娟在主持人宣布婚禮開始后,隨著婚姻進行曲的奏響,順著紅毯緩緩步入。賓客拋灑的鮮花引路,馮娟走到鮮花滿屋的婚棚里,蔣端祥立定其內,兩人默默相望,相互道福,說出了恩愛誓言,隨之摟在了一起。
禮成后,蔣端祥挽著馮娟的手臂緩緩走到上了婚禮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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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這場婚禮上,雙方的父母都沒到場——因為蔣端祥的父母認為是二婚,沒有必要舉行婚禮,兩人領個結婚證就可以了,不需要什么形式。而馮娟的父母只覺得丟人,想到外孫女都成人了,他們不愿意出面。
沒有老人,婚禮照樣舉行,只是簡化了一些程序而已。
不過,來參加婚禮的人可不少,整個賓江大酒店的婚宴大廳,五十桌座無虛席。華奮強一家人都來參加婚宴了,他們被安排在前排靠近婚禮臺前的一張餐桌上。奮強和他的父母、華建國一家三口加上妹妹華芳惠夫妻兩人,一行一共八人,正好與楊秀蕓和母親兩人湊成十人為一桌,大家平時都忙,要不是為了參加馮娟的婚禮大家很難湊在一塊。
秀蕓已經很久沒有和奮強一家人在一起了,開始顯得有些拘謹。王曉華原指望馮娟能為她的媳婦,現在看來已經不可能的了,她只有把希望寄托在她的身上。她有意挨著秀蕓的身邊坐著,對她問寒問暖的,十分熱情。秀蕓自在賓河自殺未遂之后,把什么都看得很淡,今天參加馮娟的婚禮也是禁不住新娘的再三邀請,才來的。因此,對奮強母親說話,她都用“嗯”來回答。不過,王曉華好像不計較她的表現,總是一茬又一茬的沒話找話說。
婚禮已經開始了,李東偉才急匆匆地趕到,他找了好一陣子的座位,沒有看到他所見的熟人,只好隨便找了一個座位坐下。他很快發現楊秀蕓與華奮強一家人坐在一張桌上,立刻走過去與秀蕓打招呼——
“楊總啊,你這里的座位能否擠一下,我想在這里坐。”
秀蕓心不在焉地隨口回答:“隨便。”
李東偉立刻用手招呼服務員:“服務員,服務員,我們這里增加一個座位。”
奮強一家人自然都認識李東偉,妹妹華芳惠見到他們家的仇人,立刻板著臉嚷著:
“沒看到我們這里已經夠擠了?不能增加位置,你趕緊走開,到其他地方去找座位!”
李東偉的臉皮也夠厚的,冷笑著說:“增加一個位置無大礙,無大礙。”
芳惠忍不住“噌”地站了起來:“你這人臉皮夠厚的,我們不歡迎你,你不知道?快走開!”
華劍鋒覺得場面不好看,只覺得加個座位也無大礙,畢竟這是他戰友的兒子,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便說:“小惠,增加一個位置,我們大家擠一擠,影響不大。”
王曉華不高興了:“什么影響不大,他想坐這里,我們都走,讓給他一個人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