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如此黑暗暗的就像一無所有一般”迪克格雷森環視著四周間毛骨悚然的說道。
腳下的路根本看不見,迪克甚至覺得自己根本沒有行走在真實的地面上,這里的黑暗更趨近于虛無,那種荒蕪的空洞感幾乎可以逼瘋任何一個人。因為時間也不復存在,在這里只有永恒的煎熬,一秒鐘和一個世紀無異。
如今可以領迪克仍舊保持在理性邊界之內的唯有前方扇動羽翼飛翔的白烏鴉泰提斯,它所散發出來的純白光芒是無盡黑暗中僅存的航標。
“這里并非一無所有,這里更像是夢與思想交匯的邊界,也是無數個世界的交叉路口,沉眠的思想在黑暗中低語,那一個個念頭在締造出新生的世界之前都會給你一種相對沉默的錯覺。可它們就像你的潛意識,你無法察覺,可它們就是在那里。”白色烏鴉泰提斯在前方解釋道,“保持好你的自我,不要被任何蘇醒過來的意識托著走,我僅僅可以讓你們留在這唯一的一條路上,但一旦你們自己選擇偏離航道,我也無能為力將你們救回。”
就在泰提斯再次發出警告的當下,迪克已經注意到了陰影般的觸須在他的左側一閃而過。迪克本能的扭頭,他卻看到了無數游蕩在黑暗中的水母般的半透明存在,它們緩慢的游弋著,那淡藍色的微光在迪克的視線觸及之下開始逐漸亮起。
“迪克”芭芭拉的聲音將迪克拽了回來。
迪克出了一身冷汗,他也發現芭芭拉正伸手拽著他的胳膊,而他的左腳已經沒入了黑暗之中,幾乎完全偏離了白色烏鴉泰提斯散發的白色光芒照耀下的范圍。
“就像這樣慶幸吧,兩位,你們還有彼此可以依靠,這也是主人讓你們一同走進這片暗影之地的緣由將注意力集中在彼此身上,或許這是一個不錯的選擇”泰提斯的聲音出現了一絲憂慮,它顯然也不希望有什么壞事發生,因為一旦出現了問題,那也意味著夢境國度就此垮塌,而它們這些被夢之主賦予了新生的夢幻造物也會就此煙消云散。
“我聽到了一個聲音。”迪克在冷靜后說道,“芭芭拉拉住我的那個瞬間,我看到了更多匪夷所思的歷史,而那個聲音才是讓我不會因此消失的真正力量。”
“可你僅僅才邁出過一步,所有發生的事情就只有我瞥向你的一瞬間。”芭芭拉皺起眉頭,她并不是在責怪迪克的忘恩負義,她只是想要弄清楚迪克究竟經歷了什么。
迪克點了點頭,他心有余悸地又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他雙眼直視著泰提斯,一邊走、一邊說道,“或許吧,芭芭拉。但相信我,對我來說,我像是度過了一段可怕的人生我像是附身于某個飽經滄桑的男人身上,我甚至去往了冰天雪地的極寒之地,我看到了恐怖且難以言喻的謎團,然后我死于非命。就在我將死之際,我被一個聲音拽回。對于我來說,我就像是從大海的深處逐漸升起。”
泰提斯沒有說話,它現在只是沉默地向前飛著。
“你看到了什么”芭芭拉注意到了迪克依舊有些迷離的眼神,她強迫迪克說下去,因為她認為這樣可以令迪克留在自己的回憶中,從而避免再次被周遭黑暗中未知且無法理解的存在影響。
迪克看著泰提斯向前走著,他像是在回憶并找出故事的源頭,然后,他開始了講述,“一切都要從那個瀕臨崩潰的男人開始,他的名字是特雷弗布魯姆,而我透過的眼睛看著一張老照片時,我也知道了我身處于1994年的布魯克林,在那照片中,我看到了一個全身紅色、長著惡魔犄角的古怪孩童,而我知道,那是特雷弗收養的孩子,一個或許和地獄惡魔相關的神秘存在,一個異類,一個麻煩,又或者是一個希望。”
“啊恍如隔世啊”特雷弗布魯姆教授用枯槁的手輕輕拭去眼前那照片玻璃上的灰塵,他老眼昏花的在昏暗的書房內低頭凝視著那張于1944年倉促拍下的合影。
那一年,布魯姆教授加入的盟軍在英國成立的“自由火炬”小隊發現了地獄小子,而這個小隊的核心成員都是在神秘學有著相當高造詣的學者與靈媒,它成立的初衷便是為了對抗德國不斷推進的秘密計劃,尤其是盟軍截獲的古怪電報中提及的“諸神的黃昏”。
在混亂的思緒中,當“電報”一詞在布魯姆教授的回憶中閃現之際,布魯姆教授像是再一次年輕了過來,他也回到了那個戰火紛飛的年代,而他如今所在的老宅也仿佛變幻成了英國的布萊切利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