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躺在榻上,全身各處扎滿了金針,華佗正聚精會神地為其施針。
一個多時辰過去,華佗將金針一一拔出,放入一旁的清水中清洗,有一些若無的黑色液體從針上飄散下來。
華佗看到,眉頭微蹙,他將金針清洗后,全部收起到囊中,然后對袁紹道“本初公可再靜養半日,飲食仍如以往即可。”
袁紹微微睜開眼睛,說道“有勞先生了。”
“身體不便,恕不遠送。”
華佗謙遜幾句,便起身告辭。
袁紹緩緩閉上眼睛,他也明白,華佗也只能緩解自己體內疼痛,如今他已經病入膏肓,藥石難救,能活多少時日,只是聽天由命罷了。
他正閉門養神,卻聽有腳步聲傳來,卻是劉氏走了進來,亦步亦趨地近前道“夫君可還好了”
袁紹張了張口,卻沒了說話的興致,只是點了點頭。
劉氏坐在一邊,猶豫了好半天,最后還是低聲道“夫君說,這醫士靠不靠譜”
“萬一他是危言聳聽,本來夫君身體沒有什么大病,卻讓他治出了毛病,該如何是好”
袁熙眼中厭惡之色一閃而過,他至今也沒有和劉氏明說是五石散出了問題,但看劉氏這心虛的樣子,未必沒有猜出端倪來。
他開口道“顯甫什么時候能回來”
劉氏聽了,臉色喜色頓時掩飾不住,“快了快了,聽說多則日,少則一二日便到。”
袁紹聽了,說道“既如此,他來了之后,讓他和顯奕一起來,我有話要和他說。”
劉氏剛要點頭,隨即悚然一驚,抬起頭吃驚地看著袁紹。
袁紹卻是不再理她,說道“我累了,你先下下去吧。”
劉氏從屋里走了出來,臉色陰晴不定,袁紹最后那句話是什么意思
要真的是托付遺言,理應是袁尚這個繼承人在場,讓袁熙那只小狗摻和什么
劉氏心內惶恐不安,她剛才對袁紹說袁尚幾日內會到,其實都是她撒謊,因為她也不知道袁尚現在到哪里了
袁紹同時召見兩人,不會是改了注意吧
想到這里,她越發焦躁起來,回到內廂找到洪氏,見其呆坐在窗前啜泣,氣不打一處來,說道“整天嚎喪一樣,是在咒尚兒出事嗎”
洪氏低頭道“君姑讓妾做如此不知禮義廉恥之事,妾是在是無法在人前擺出笑臉來。”
劉氏大怒,“好好好,你敢和我頂嘴了,我給你最后一個機會”
她指著庭院中的馬車,冷聲道“要么去那人府上,要么給你家人收尸”
洪氏身體一震,低聲道“妾知道了。”
前日洪氏聽到劉氏拿家人威脅自己,先虛與委蛇答應下來,當晚便找個了自己出嫁時從洪家帶來的仆人,想方設法傳遞消息給洪氏族人,想讓其提前藏匿起來。
結果仆人趕到時已經晚了一步,洪家宅子里空無一人,顯然已經被人提前帶走了,洪氏知道后如同五雷轟頂,她猜得出八成就是劉氏派人做的
如今聽到劉氏拿家人威脅自己,她只得站起身來,失魂落魄地上了馬車,馬車除了府門,便往袁熙府上去了。
劉氏在屋中冷笑,一個小家族女子而已,根本配不上自己兒子,等尚兒成了冀州之主,什么女子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