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說我的病情惡化需要立刻住院,可我還有很多事情沒有看到,我沒能他看到成為一個優秀的賽車手,沒能看到院子里的櫻桃樹結果,沒能看到那只懷孕的山雀帶著小崽子回來。”
“最重要的,我沒能看到他成家立業。”
“我以為看著他多學一點東西我就會多少一點擔心,可是原來并不是這樣,我現在才知道,做母親的,好像什么時候都不會放心自己的孩子。”
“但是我沒告訴他們生病的事,只說是自己忙于拍戲讓他們不要來打擾,聽說這個病最后會很難看,如果是這樣的話,最好不要讓七七看到了吧。”
“不斷求醫其實是一個不斷失望的過程,我和時臣嶼都經歷過親人離世,但是七七還小,就讓他覺得我是一個不稱職的媽媽。”
在桌上和照片放在一起的陳舊信件里,還有一張信用卡,和幾張財產清單,上面用已經褪色的簽字筆寫道“當初應急的錢時臣嶼兩倍給了我,還有這些年
的一些片酬和積蓄。”
“林霖,如果時臣嶼要續弦的話,幫我把這些交給時棲,密碼是他的生日。”
葉馥晚在病床上最后寫下
“不用告訴他我愛他。”
那張卡和信件孤零零地放在桌上,時棲沒有拿。
助理一抬頭,發現他們老板紅著眼睛邁步過來,一把從他手中接過鑰匙“等會兒下個路口你先打車回去,車費我報銷。”
助理看了眼外面已經發暗的天色“顧總你去哪”
“南郊。”
顧庭柯這么說,一腳油門下去,順手又撥了一個電話。
依然是無人接聽。
顧庭柯泛白的指尖緊攥著方向盤,油門幾乎是踩到了底,恨不得把高架當成賽車場開,車子在南郊的門口停下,顧庭柯一把拉開了車門。
他不是沒有聽說過南郊
曾經時棲口中的,時臣嶼不回家的去處,時棲不止一次地以為這里是時臣嶼包養小情人的地方。
但是顧庭柯在那扇門前再次輸入時棲的生日。
門開了。
“七七”
顧庭柯大步推門而入,和東苑一樣,這里的房子似乎也不是給人居住的
那是一個影音室。
如果是東苑那所房子里全都是時棲的照片的話,那么南郊這里,幾乎是全都是葉馥晚出道到去世前的雜志和海報。
投影儀前放了許多當年葉馥晚錄制的v和廣告,機型已經老舊,如果說這里真是什么包養情人的地方,那從一十多年前,估計也就只能有一個人。
但是顧庭柯沒有心情再去看這些,他大步走到時臣嶼面前“時叔叔。”
顧庭柯目光焦急地巡視了一圈“您不是說,時棲找到了嗎”
“是找到了。”時臣嶼轉過身來,“查到他那輛車回了你們住的地方。”
直到這時,顧庭柯才長舒了一口氣。
無論如何,無論如何平安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