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人連漫畫都能當成寶貝藝術品,舊歐洲一直把這當成山豬吃不了細糠的典型。
有這兩幅精美插畫任何一幅的藝術水準,再加上有合適的宣發渠道。
“扔到紐約去,打磨上幾年,隨隨便便都能年收入三十萬美元,在紐約灣區都能算是富人。為什么要在網絡上兼職做廉價畫師他腦子有問題么。”
小松太郎的語氣中充滿了困惑。
他覺得自己看到了一匹原本能在jra大坂中央賽馬會,日本最大的商業體育項目上揚名立腕的純血名馬,竟然跑到山形縣這樣的鄉下拉馬車去了。
這是他媽的腦袋被踢了嗎
“小松先生,或許小松會長把你保護的過好了,讓你不知道這個世界的殘酷。”
酒井一成側過頭,發出了一聲旁胖胖的鼻音。
他是窮學生出身,當然不至于家徒四壁,但在藝術生這個普遍家庭條件比較不錯的圈子中,酒井教授的家境也只能稱得上寒酸。
大學的時候,酒井一成為了湊西班牙留學的學費,開著他那輛三手破本田,游走在東京城的大街小巷給有錢人家的孩子做美術家庭老師,也曾經在旅游景點躲著監管員給別人賣素描。
連最喜歡吃的牛肉燒鳥也只能每周吃一次,體脂率一度只剩下了16,都給他餓成瘦子了。
此時聽見小松太郎的說法,他有些不快“把你自己的想法代入到普通人的世界中,既無理且傲慢。”
“不是誰都有機會接觸到良好的藝術環境的和展現自己的舞臺的。”
“我曾經受邀去中亞訪學,到過吉爾吉斯斯坦。上世紀九十年代以前,那里曾經誕生過很多有名的藝術家。這些出身偏遠加盟國的優秀美術生可以通過蘇聯內部的教育體系送到帝國的中心,再通過莫斯科這個放大器輻射全世界。但在過去二三十年代里的那里的藝術斷代了,不是因為沒有新的優秀血液,而是他們失去了和世界先鋒潮流的接觸能力,人們只把它當成了一座與世隔絕的美術荒漠。”
“很多畫的很好的畫家,一輩子都得不到展示自己的機會。”
酒井太太看酒井一成的語氣有些過于嚴厲,想要說些什么。
“唉小松說的也沒錯,在網上賣畫為生,對藝術家來說,這也有點太非主流了。”
酒井教授這次沒有對太太的觀點表示唯唯諾諾。
他聳聳肩反問“如果每個畫家都能得到與能力匹配的地位,那么梵高也不會默默無聞一生,不是嘛”
當這個美術史上最命運多舛的傳奇畫家的例子一出來,咖啡館中陷入了短暫的寂靜,沒有人再說話。
“這個世界真大。”
酒井勝子緩緩吐出了一口氣。
她原本以為自己從小到大已經接觸到了這個世界上最優秀的美術圈子,也見識到了各種各樣優秀的年輕人。
沒想到,這次來到仰光,她不僅見識到了顧為經這樣和自己同齡的卻不比自己遜色太多的青年美術生。
如今更是在海伯利安先生新視頻里,隨便一個從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網絡畫手,就展現出了和著名的不列巔美術學院的教授近似的繪畫功力。
酒井勝子的眼中閃過一絲激動,也有一絲的失落。
如果說顧為經這個同齡人帶給他的還僅僅只是較量爭勝的好勝心。
這個默默無名的網絡畫手帶給她這個被日本媒體吹捧為百年一遇的天才少女的她,則只剩下了挫敗感。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