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瑚的顏色偏冷,奶油櫻桃的顏色偏暖,楓漿的顏色在兩者之間。
“嗯,這就相當于一塊可以像變色龍一樣,隨時襯托出畫面底色和顏料關系的特殊調色板,這個想法真好。”
顧為經一點即通其中的訣竅。
他畫畫時,對調色板要求不高,用的就是亞馬遜上網購五美元一塊的那種最基礎的三合木調色托盤。
但顧為經聽說過有些大畫家喜歡定制自己的調色板。
淺色的,深色的,甚至會區分不同的色號來給調色板編號。
曾經入選法國官方沙龍的浪漫主義畫家大衛富澤利就是這種對畫具要求很高的藝術家的代表人物。
大衛曾經向巴黎的畫具商花費600法郎訂制了92塊不同色調的調色板,每塊調色板的顏色由淺到深,從純白到深黑。
這么做不是因為畫家的特殊癖好,或者強迫癥。
好處在于,畫家可以根據不同的繪畫底色,復雜的背景人物肌理色彩來選取不同的調色板。
初學者用白色的調色盤最多,就是因為畫布是白色的,同時白色的調色盤最容易烘托出上面顏料色彩的本來面目。
而油畫的底色不永遠是白色的。
一幅黑色背景的油畫,你在白色調色板上配出的顏料,和你落筆后在深色背景上表現出的色彩。
因為畫面的明暗對比關系不同,感受也有細微的不同。
基于這個道理,有條件的話。
畫幕色和雨天的時候,你可以用灰棕色的調色盤。畫叢林的時候,可以用翠色的調色盤,夕陽的時候可以用金紅色的調色盤作為底色來搭配顏料,都能更容易找到自己想要的色彩。
酒井大叔這個點子,就是大衛的簡化進階版本。
塑料調色板雖不如木制調色板用筆感覺好。
但這種亞克力透明板可以直接把你調配好的顏料,放在自己剛剛上完的底色甚至是畫面的原作上相互比對。
照著原作的顏料調,描繪出細制的肌理亮度和景觀色彩,也就更加簡單了。
“對了,這三種色號,顧為經,你更喜歡哪個呢”
酒井勝子拿起手臂上的尺子,悄悄看了男生一眼,裝作不經意的問道。
“我不懂口紅,更不懂畫妝唉。”
顧為經不敢給人家瞎建議。
在酒井小姐之前,他唯一關系親密些的異性朋友就是莫娜。
莫娜很多時候都喜歡化妝,
她知道顧為經對這些東西不太了解,家庭條件也一般。所以莫娜從來不要求自己給她買化妝品做為生日禮物啥的。
甚至連臥室里那些瓶瓶罐罐,口紅眼霜之類的價格都不會和顧為經說,大概是擔心給顧為經心理壓力。
這一點上說,莫娜小姐一直都蠻照顧顧為經。
不過她一般也不會咨詢自己小男朋友的審美意見,喜歡怎么畫就怎么畫。
顧為經只需要在一起出去玩的時候,說好看,真好看和非常好看就可以了。
“沒關系,我其實也不太懂,這三支口紅都是我媽媽塞給我的,所以問問你們男孩子的意見。”
聽說自己一直素面朝天的寶貝女兒,終于開竅想要畫妝變的更漂亮了。
酒井太太早上,心情半是開心,半是復雜的盯了酒井勝子片刻,從抽屜里選了三支口紅扔給了女兒。
酒井勝子早早來到自習室后,對著小梳妝鏡猶豫了半天,也拿不準哪支口紅的顏色更適合自己。
“給個建議嘛,就當是畫畫啦,把我的肌服當作畫布。如果你要在我身上畫畫,會覺得什么樣的顏色作為配色更好看呢”酒井勝子低著頭,理了理頭發。
肌膚當作畫板
顧為經腦海里頓時出現曾經看過的一部十來年前豆瓣評價蠻高的,東夏傳記電影柳如是里的經典段落。
柳如是明代著名秦淮八艷之一的名妓,以風骨出重而聞名,做青樓花魁卻能被當時的文壇大師錢謙益以正妻的規格明媒正娶。
新婚之夜,才情雙絕的柳大才女,脫掉嫁衣,讓錢謙益用毛筆在她光潔的脊背上畫一朵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