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采爾這樣的德國大師則以手術刀一般的結構嚴謹而聞名。
條條大路通羅馬。
杰出的大師的線條技法是分不出流派的,他們可以用自身的才華,超躍地域自身所屬的局限性。
想繁就繁,想簡就簡。
不過。
要讓手里的用筆風格隨心而動,這般要求距離瓦特爾或者顧為經這個水平的職業畫家來說,還是太高了。
他們走的歐式素描路線,如今還停留在給作品做減法的初級階段之上。
“最最理想的狀態下。有幾處的過度可以再處理一下,頂部的拱形結構也可以一筆拉出來”
瓦特爾預計以他的造型能力。
完美無瑕的情況下,總勾線數量能壓縮到120條左右,錯漏和修改能控制到三處以內。
但這只是想象情況。
畫家十成功力能發揮出九成八已經是非常理想的狀態了。
就算是考試型選手,也不可能在逢大考、競賽的場合去碰巧撞那一百次都出現不了一次的超常發揮的大運。
只要能穩定發揮九成以上,就沒有什么不滿意的。
瓦特爾他如此。
工作室內的顧為經也是如此。
博物館島的稿件他打了不少次,很多線條都已然應該像是記在心中般的流暢。
可實際上,他以前雖沒有認真數過數,但應該能被壓縮在130筆內一氣呵成的次數并不多。
這次有好幾筆。
他都覺得分外的傳神。
當一個畫家完成了一幅非常讓他滿意的作品,他心中最清晰的感受不是洋溢的自得,而是一種釋然和酣暢。
瓦特爾教授走入工作室的時候。
他就有一種在足球場上完成了一劑見血封喉的單刀突破,微微喘息,目送足球翻滾入網時的那種肅穆的喜悅。
果然不出所料。
顧為經依然還沒有來得及完成全部作品,尚且在用鉛筆在傾斜的水彩板上畫著些什么。
有那么一瞬間。
瓦特爾教授覺得自己已經贏下了這場較量。
“沒畫完水上的廊橋應該不算多么困難的聯系吧。我可已經打完相同的稿了。”他忍了又忍,終于還是按捺不住想要炫耀的沖動。
“差一點,老師,快好了。這里的結構對我來說有點復雜,我還要稍微收個尾。”顧為經頭也不抬的說到。
“嗯,沒關系。對我來說簡單,不代表對你也是。還有時間,別著急,好好畫”
瓦特爾教授背著手,往工作臺那邊溜達了幾步,想要看看顧為經畫到進度比自己慢多少。
三秒鐘后。
他臉上高深莫測的得意笑容被粗暴的殺死于望見對方水彩紙上素描稿的瞬間。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