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領域可遠遠沒有大律所或者金融投行那么卷。
只要你有教職,或者大都會博物館高級研究員這類職務,且愿意咸魚。
那生活狀態相對安逸的多。
咖啡喝著,小假度著,酒吧泡著。
就算猝死了。
至少也用不著擔心是加班加到猝死的。
這樣的錄取機會,可想而知,是多么的緊俏。
每一個被錄取的學生,要不然他們自己能寫出一本《風雨哈佛路》這樣的書出來。
要不然他們的老爸,他們老爸的老爸,能寫出一本《風雨哈佛路》或著《財富五百強投資指南——我是如何成為花旗銀行董事》類似的書出來。
這就是歐美這種推薦制,所謂“綜合考量式”的錄取標準的弊端。
在任何一所名校的校友會,捐樓幫們都是廣泛存在的。
反正只要別寫的是《我的奮斗》。
就無所謂。
話又說回來,「大師計劃」的錄取名額無論多么的緊俏,它畢竟依然只是一個面向學生階段優秀藝術生的錄取項目而已。
它是學生們競爭的舞臺,內部存在的操作空間就很大。
如果想走藝術創作路線。
就算「大師計劃」出來的畢業生,依然還是要在國際雙年展這樣的場合證明自己,才能闖出一番天地來。
藝術展才是屬于職業畫家們彼此較量的舞臺。
「大師計劃」或者皇家藝術學院出來的學生,頂多也只是比普通畫家在參展時,多一些資源。
起跑線更加靠近終點而已。
老楊直接就站在了終點上。
他老楊既然連新加坡雙年展這種亞洲著名的大展,這樣的超高級的舞臺,都能有底氣去油出一番天地來。
一個大師計劃的名額,也算不了什么太過了不起的東西。
但偷偷開后門,就和夜半三經走荒郊野墳地時的規矩一樣——要點在于別張揚,別作死。
小符該貼貼上,小香該敬敬上。
屏住呼吸,放輕腳步。
俏俏的進村,打槍滴不要。
鬧得敲鑼打鼓,大鳴大放的,鬼知道會惹來什么東西呢。
崔小明就是一個典型的反面案例。
要是對方縮起頭來,低調做人,悄悄瞇瞇的參展。這獅城雙年展也就不聲不響的參了。
等展覽一開幕,一切也就定了大半。
他現在這樣,又是在推特上秀自己的參展畫,又是父母在那里接受采訪,一個勁兒的吹吹打打的推自己的兒子。
獲獎是更容易獲獎。
同樣也就讓老楊這樣的人嗅到味道,被勾引過來了。
多虧是曹老有格局,把老楊按在那里了。
否則。
老楊就要一個惡犬撲食,沖上去開撕了,崔小明還能不能安生的參加今年的新加坡雙年展,都是一個相當大未知數。
漢堡美院的卓越大師計劃,也是同理。
盡管二者的性質不一樣。
但是結果是一致的。
要是顧為經就站在此處,不要動,老楊背著手溜達進去。悄悄的去人家墳前,賊眉鼠眼的從盤子里抱個貢桃就回來。
不看僧面,看佛面。
看在身后曹老的份上,人家阿飄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就不和你計較。
這油旺旺一坨,隨便咬一口就得高血脂了。
現在。
顧為經不懂事,一口新鮮的人氣噴在人家墳頭。
把老僵尸刺激的哐的一下,睜開眼睛從棺材板里跳出來。
咧開嘴呲著牙就叨在你身上。
老楊再想把他的牙鋸下來,拿著錘子鐺鐺鐺的釘回棺材里,就難了啊。
薩繆爾多難打交道的一個老東西啊。
怎么就看上了顧為經了呢!
“薩繆爾教授是駐校藝術項目的負責人,他在卓越計劃里,話語權很大。曹老就算是東方研究系的系主任,但老先生除了教課,是不管任何行政方面的事物的,在這件事上,未必能插上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