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為經現在正在畫板上畫的杰利克貓老族長“杜特洛諾米”和小樣兒中的杜特洛諾米。
兩次創作的時候,使用技能和不使用技能,畫稿上的變化是方方面面的,不僅僅是單純的畫的更漂亮而已。
現在的版本。
杰克利老族長似乎看上去更加瘦,更加小,干巴巴的一只小貓咪,胸腹處白胡子一樣的奶油色軟毛,幾乎垂落到了地上。
眼睛卻更亮。
更滄桑。
甚至……也更加的具有孩子氣。
畫上老族長的瞳孔的色澤,也有點像是一壇塵封了多年的琥珀色老酒,或者一滴透亮的玫瑰精油。
這雙瞳孔曾經倒映過一個又一個朝代的變遷,曾經被各種各樣的情緒所堆滿。
歡欣、憂愁、苦難、幸福……它們一樣又一樣的出現在了這只年老的族長貓的眼瞳之上。
無論是快樂還是痛苦,都是一時的。
它實在是活了太多太多年了。
所以最終。
那些本以為會永遠讓人沉醉下去的樂趣,讓人永遠無法逃脫的遺憾,都被時光洗的褪色。
只剩下清澈透亮的,孩子一般的稚氣。
就仿佛時間長到桂花樹下酒壇里的酒都已經跑干凈了,沒了讓人大哭大醉大夢不醒的火焰般的溫度。
開壇之后。
只剩下了一汪琥珀色的水。
卻泛著淡淡的桂花香。
“這個水彩技能確實厲害。”
顧為經微微點頭。
這個技法本身其實包含了門采爾素描線條和水彩技法兩個完美級的技能。盡管面板上的品質依然是完美,其實畫出來的感染力,已經不輸畫刀畫這種偏科的傳奇級技法了。
畫實易,畫虛難。
以實畫虛,難上加難。
紅腫的充滿血絲,哭的跟爛柿子似的淚眼朦朧的眼神并不難畫。
難畫的是《小王子》的封面畫里,朦朧中倒映著天上的星星和對玫瑰深沉的愛的眼眸,以及這種看上去清澈到了極點,干凈的近乎天真的眼神。
明明只是一幅凝固的畫。
與它對望時,卻又像鏡子一樣倒映著人們的心。
使用技能后。
除了眼、耳、口、鼻,貓咪的面部五官這種任何人視線掃過去,立刻就能發現比以前精致了無數倍的直觀差異。
和打素描小樣時比起來,顧為經能感受到的最大的不同點,還是在創作時的整體感覺。
感覺不同于筆法或者技巧,它是一個創作者所有繪畫經驗的集合。
說不清。
道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