蔻蔻小姐在學校里,就不是一個會把所有注意力都投入到畫板上的乖學生,她更從來都不是一個喜歡絮絮叨叨,勸過來勸過去的人。
面對被豪哥打擊的喪氣,惱羞成怒的扇了她一耳光的父親。
蔻蔻只會平靜的把臉送過去,告訴他:“繼續打,扇女兒一巴掌,誰不會?你今天要是能打死我,我倒反而看得起你!”
“把你的真本事全都在我身上用出來。”
要不然把她打死,要不然把自己打死,如果都沒有勇氣……那么就去認真的好好生活。
她對顧為經笑笑。
顧為經也對她很平靜的笑笑。
顧為經并不喪氣,也一點也不惱羞成怒,他只是很困,無力而空虛。
“謝謝你今天來——”
蔻蔻伸出一根手指,示意顧為經閉嘴,她不想聽這些婆婆媽媽,有的沒的的話。
她歪著頭看向顧為經。
“我是連續三年的菲茨的情人節舞會皇后。”她說。
顧為經側了一下頭。
蔻蔻小姐的思路總是跳躍的很快,他跟不太上對方的神轉折。
她點點頭,“我看到了那張《鏡報》上的新聞照片,茉莉小姑娘說,你陪她跳過舞,跳的還不錯的樣子。”
“今天本來肯定是第四年的……結果我并沒有去成校園的舞會,你得賠我。”蔻蔻繼續直視著顧為經的雙眼,分外認真的說道。
賠她?
顧為經并沒有理解,為什么蔻蔻今年沒有當成情人節的舞會皇后,所以自己就應該要賠償她的神奇的思路。
顧為經也懶得想這些復雜的事情了。
他實在有點困。
這個請求很突兀,顧為經原本不想拒絕蔻蔻小姐的任何要求,只是……他實在是有點困。
他覺得現在這樣,就這么靜靜的坐著,什么也不干,什么也不多想。
很舒服。
多動一根手指,都是莫大的折磨。
沒有精力喂貓。
也沒有精力跳舞。
他還是盡力讓自己笑了笑,點頭說:“好啊,到時候我們回去,我問問管家這里有沒有適合跳舞的地方,西河會館這么大,建筑這么多,估計應該——”
“不回去,就在現在,就在這里。”
女孩搖搖頭,固執的說。
顧為經深深的吸一了口氣。
“也行。”他強撐著,“那么就稍微等一會兒,好么,讓我緩緩,我想就這么靜靜的呆上一會兒。別擔心,我很好……”
他又想起新加坡的畫展,想起勝子小姐,想起酒井太太和爺爺、嬸嬸。
不過只是兩天的時間罷了。
前天的這個時候,顧為經還在那里興致勃勃,雄心萬丈的盤算期待著去新加坡的事情。
不過僅僅48個小時以后。
所有的事情,都變得遙遠,遙遠的恍如隔世。
顧為經又用力的搖搖頭,把這些讓他倦怠,讓他疲憊的念頭全都趕出腦海。
他不想思考。
“……我只是實在感覺太累了。”
蔻蔻似乎對這個回答,依然不太滿意。
想了片刻,她坐到顧為經旁邊,兩條小腿搭在一起。
女孩輕盈的彎下腰,用手指抽開她腳上運動鞋的系帶。
“那你運氣不錯。”
蔻蔻解開鞋帶,把腳尖從鞋子里抽出來,將兩只鞋子并攏的收好,放到一邊的椅子上。
“我倒是一點都不累,你在這里坐著,我跳舞給你看好了。”
她偏過身,望著顧為經的眼睛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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