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蕾是稍縱即逝的,就像鮮花或者蝴蝶,或許明天我們就會死去,但是當下,我們依然在起舞。
所以。
舞者從她們的身體線條中所天然彌漫出的神意與張力,才是一部舞蹈里最重要的那個部分,才是鮮花的根脈與蝴蝶的羽翼……而非某次旋轉,或者腳尖開合有沒有達到標準的180度。
既使是像《天鵝湖》這樣最經典的古典舞,也必要要有當代年輕人來表現,并呈現出他們天然的模樣——
“舞蹈的歷史從來不存在于那本書上,而是做為一種浪漫主義精神,存在于舞者身體的天生線條之上。”
(注:圖為巴蘭欽排練芭蕾舞劇的照片。)
夢想著當舞蹈家和劇院臺柱子,想的癡心了的瘋婆子生出來的女兒,合該是天生的舞者。
蔻蔻學過迪斯科,她還有一點hip-hop和爵士的底子。
但她最主要練的還是芭蕾。
她旋轉,她用小腿和足尖在虛空中畫著圈。
她換腳變位的小跳。
她安然舒緩下腰。
……
女孩的穿著白色襪子的腳尖點在碼頭的木板上,發出輕盈而結實的聲音。
踩踏的腳步聲在縹緲的夜里,在廣闊的湖面上一圈又一圈的蕩漾開,像是虛空中的漣漪。
顧為經以前只是知道蔻蔻擅長跳舞。
當女孩在龐大的寂靜中,為他起舞的時候,顧為經才覺得,對方跳的要比自己曾經所以為的還要好。
他不懂芭蕾,也不知道什么是巴蘭欽,什么是紐約芭蕾舞團,什么是“身體本源的欲望和張力”。
顧為經對《天鵝湖》的了解僅僅只限于以前在電視機上看過著名《四小天鵝》。
他只是在電視機上隨便瞥了兩下。
覺得無聊的顧老頭,就一邊磕著瓜子,一邊拿著搖控器,搖去看他最愛的武俠劇去了。
可顧為經還是覺得蔻蔻跳的好棒。
他看蔻蔻跳舞,就像蔻蔻看他畫畫,除了“啰啰啰,好棒好棒好棒”也說不出來什么過多的所以然來。
但這也已經夠了。
他能感受到蔻蔻的身體所發散出來的美,美這種東西,是無需通過辭藻解說的修飾再呈現到人們的眼前的。
既使顧為經很累,既使豪哥陰郁深沉的目光正在莊園的某一處盯著他,既使他對自己的前途無從掙扎。
可當蔻蔻在他身前,跳舞給他看的時候。
顧為經還是慢慢的望掉了那一切。
這種忘掉和剛剛那種空虛的忘掉,并不一樣。
剛剛顧為經被巨大的空虛所包裹,讓他只想要沉沉的睡去,再也不醒來。
而現在。
他被蔻蔻的身體所包裹,被巨大的“美”所包裹,讓他只想要靜靜的看,然后起立鼓掌。
顧為經不知道。
1962年10月22日,古巴導彈危機,喜歡演講的肯尼迪通過電視,向美國民眾以及整個蘇聯發出了戰爭前的最后通牒。地球的另外一端,美國駐扎蘇聯的大使館門前,同樣被抗議的民眾所包圍。
雙方的洲際彈道導彈都在瞄準著敵方的國土,海平面下的幾十艘核潛艇也都全部進入了發射陣位。
前所未有的核大戰隨時都有可能一觸及發,整個世界都前途叵測,危在旦夕。
可當天晚上。
正恰巧在莫斯科巡演的紐約芭蕾舞團,邁著整齊的步伐登上克里姆林宮大會堂的舞臺的時候,隨著音樂響起。
他們所預想中的會被狂野的戰斗民族沖上舞臺毆打的事情并沒有發生。
做為現代芭蕾舞的重要故鄉。
蘇聯的民眾依然保持了極高的藝術素養,他們整齊的站起身,給紐約的舞者們熱烈的鼓了掌。
美就是美。
美本身,它就是一門共通的語言,它跨越了所有民族、族裔和政治主張。
這種美不僅讓顧為經想要鼓掌。
它還讓顧為經想要畫畫。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