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暗自嘲諷這家伙真是單純的可怕。
難道策展助理負責對接展覽期間藝術家們的生活事項,就意味著誰來打電話,都要給他多分配一張展臺?
這什麼奇怪的腦回路。
早有比他有重量的多的人物,提前打了招呼。
除了得到難堪以外。
他給自己打這個電話,又有什麼意義呢?
他非要自作聰明的用言語把自己逼住,又有什麼意義呢?
沒有任何意義。
可笑。
她都不需要發揮踢皮球大法。
這家伙但凡敢在電話里開口,去要求什麼額外的展位,她就能直接當面大耳光子“啪丶啪丶啪”的把他給抽回去。
真是自討苦吃。
“身為策展助理,我很樂意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給您提供合理的幫助。”邦妮·蘭普林把“合理”這個單詞,咬的很重。
“為了維持畫展的公平性,我也有責任拒絕任何不合規矩的胡思亂想。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如果你遇上了在城市里迷路,護照遺失被警察盤問,突然發了高燒,或者下樓梯跌斷了腿的緊急情況,那麼,打這個電話一點錯都沒有。”
她語氣隱隱的含著譏笑。
“但如果你是想打這個電話,要求畫展為你開后門,獲得特殊關照。那麼免開尊口。年輕人,我建議你不要讓我難做,也不要讓你自己難堪。別覺得自己有多麼特殊。十八歲能進入到新加坡畫展的主展區,已經是被給予了很難得的機會了。如果我是你,我會學會知足,也會學會珍惜。”
策展助理女士輕笑了一下。
“這個電話不是圣誕老人的電話嘛,你不能把我當成許愿樹。那麼——”
電話那端。
蘭普切暗搓搓的抬起了“手”,做好隨時暴抽一個勢大力沉大耳光的準備。
“請問,現在,我在問您一便,您還有什麼對于本次雙年展的困惑麼?”
“是的。”
顧為經點點頭,毫不遲疑的說出了自己的請求。
“我想見一見唐克斯先生,面對面,或許……今晚的社交宴會期間,是個不錯的機會?”
咦?
蘭普切心中準備暴扣的大耳光僵住了。
策展助理微微一怔。
這不是她以為的對方要提出的要求。
不過旋即。
女人啞然失笑。
什麼嘛。
不還是在那里異想天開。
做為本次雙年展的策展人,也許是藝術展覽上最重要的人物,唐克斯豈能是一個普通的畫家,在電話里說想見,就可以見到的。
她的“耳光”沒有扇出,在心中提起的“手臂”也沒有放下,在那里引而不發。
“我并不覺得有任何這個必要,關于雙年展上的一切問題,您都可以直接問我。”
她淡淡的說道。
“也包括關于之后那個濱海藝術中心里的座談會的相關內幕?”顧為經反問。
“能有什麼內幕?一場難得的座談會而已。就和世界上所有的學術講座,差不多的意思。”
蘭普切在心中提起了警覺。
對方聽到了什麼風聲?
“看來,也不是有關雙年展的一切問題,您都能給我回答的。”
顧為經笑著說道:“所以,見一見策展人唐克斯先生,是非常有必要的,不是麼?”
“藝術展是公平的。年輕人,它是公平的。”
蘭普切說道:“場館里每一份空間都經過了特殊的設計,都擁有著自己的特殊用途。我不覺得見到策展人,他就會改變主意,為你在展覽期間多安排一個展臺。無論你的畫是不是特意就叫做《人間喧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