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學家迄今為止,都很難找到任何一份阿道夫所親筆簽署的大屠殺的簽字命令,哦,大概即使是他自己,也知道種族滅絕是某種不好的事情。不愿意留下明確的文字資料。”
“可難道您,尊敬的伊蓮娜小姐——您要用您的雄辯告訴我,阿道夫因此就和大屠殺沒有關系么。”
“太可笑了不是么。”
場面似乎不是安娜在采訪豪哥,而變為了豪哥在審問安娜。
“又或者您現在要告訴我,您一句所謂的皆是商業購買所得,就能把自己的家族在殖民歷史里所滲出的血水,全部都一起摘的干干凈凈么。”
“伊蓮娜家族反對過皇帝陛下設置奧地利東印度公司,且奧匈帝國是歐洲強國里唯一一個幾乎沒有任何海外殖民地領土的國家。”安娜平靜的回答。
“真高尚。”豪哥語帶反諷。
安娜輕輕搖頭:“我不會把它形容成出于某種高尚的道德因素而非利益因素而做出的選擇。”
“誠然這種政策更多的出于帝國重心在于經營歐洲內陸,以及對抗奧斯曼帝國威脅的需要。但是,至少在這一點上,我的祖先確實與殖民政治沒有什么干系,至少,沒有什么很大的干系——”
“——惡不分大惡小惡,惡就是惡。這也是g先生說的話。”
陳生林笑著說道。
“難道從英國人或者法國人手里過一手,再購買土地,就能讓你感覺好一些么?”
“您的先輩在從其他殖民者的手中購買土地所花的每一分錢,拿出的每一枚金幣,難道不都是在為殖民時代的血腥歷史推波助瀾么。”
“好吧,那我就不談遙遠的幾百年前的故事了。”
“這意義不大。我們就說你的曾祖父吧,藝術世界的圣人,最后一代的正式受封的伊蓮娜伯爵,勇敢的對抗阿道夫的道德楷模。你們伊蓮娜家族非常喜歡把他呆在集中營里幾次和阿道夫的對抗吹噓給別人聽,說他受了什么什么樣的刁難,什么什么的折磨……”
“我為此而感到驕傲。”
安娜靠在椅子上。
她背部挺直,左側的小腿輕輕搭在右側的小腿上,語氣沉韌的如厚呢子細密織成的帷幔而密不透風。
“不管你怎么說,我都為他而感到深深的驕傲。把一個人身上真實經受的過的故事講述給別人聽,我不認為算得上是吹噓。”
“那你們為什么不把這個故事的全部,講述給別人去聽?為什么只講老伯爵一個人身上發生的事情。”豪哥追問道。
“全部,你指的是什么?”
陳生林沒有說話,他神秘的輕輕哼起了幾句歌,帶著一種老派的爵士樂的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