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人生的所有階段,我的勇氣都比我的不幸更占有優勢……」
「偉大的人物不僅擁有金錢……即使不擁有金錢,他們在那些錢袋里庸碌的叮當作響的小銀幣以外,他們還有另外一種貨幣,他們可以用“永垂不朽”來支付命運的賬單……」
“當一個人死去,伸展那些人們未有機會看到的羽翼,消失在人世之間的時候。只有莊嚴肅穆的思想可以充滿我們的心靈。不不對,這不是離開世界。”
安娜看向身前的圣母塑像,輕輕念著文中結尾對于巴爾扎克葬禮上的描寫。
“讓我再說一遍吧。”
伊蓮娜小姐張開手,任由最后一片玫瑰花葉從她手指的縫隙之間滑落。
“這不是黑夜——這是光明。這不是虛無——這是永恒。這不是終結——這只是開始。正是這樣的靈柩,證明了永垂不朽的意義。巴爾扎克在生前,作為生者存在的時候,他從來沒有聽到過這樣的贊頌。但是他身為亡者,他將從拉雪茲公墓出發——”
輪椅上的女人抬起頭。
安娜雙眸直視著身前斑駁圣母像的雙眸,用一種歌劇院女高音式的清亮嗓音,堅定不移的說道。
“他將從拉雪茲的公墓中出發,巴爾扎克將像他作品中所有的主人公那樣,征服歐洲文藝的那些高山,去征服這一整座城市!”
話音落地。
伊蓮娜小姐望著眼前的圣母像,久久無言。
……
安娜心中有那么一點點失望。
十幾天前,樟宜國際機場的貴賓廳里,她在第一次翻到曹軒助理拿來的《亞洲藝術》,看到封面論文里關于卡洛爾的介紹以及那幅《雷雨天的老教堂》的時候。
她激動感傷的落淚了。
昨天。
聽著桌子對面的年輕人和她講述梵高和卡洛爾的故事,對她傾訴“被困住的命運”的時候,安娜心中也有濃烈的情感在涌動。
所以。
伊蓮娜小姐本以為此時此刻,她也會想要落淚的。
一百五十年前卡拉奶奶提筆作畫的位置,一百五十年前,卡拉奶奶畫中的老教堂,它們全部都揭開了面紗,赤裸裸展現在女人的面前。
安娜絕非愛哭的人。
此時此刻,卻仿佛只有恰到好處的落下一滴眼淚來,才算應景。
它是祭祀儀軌的一部分,只有有了一滴眼淚,才能跨越人間和冥土的隔閡,溝通生者和亡者的思想。
她才能在這一滴淚水里,感受到卡拉奶奶生命的溫度。
一百五十年后的伊蓮娜小姐,應該要替一個半世紀以前的那位伊蓮娜小姐,流下一滴遲來百年的眼淚來。
她會替卡拉奶奶流下這滴淚。
女人會在晶瑩的眼淚里,找到卡拉奶奶曾經失去的人生。
在圣母像面前,安娜做好了想要落淚的準備,遺憾的是,沒有眼淚真的從瞳孔里涌出來。
安娜感到很難受。
比難受更多的是空虛。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