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的感覺實在讓人不安。
崔軒祐和cdx畫廊有不少的業務往來,他覺得自己也許能夠探聽出些消息來。
光頭藝術家剛剛從座椅上站起身。
唰。
有遠遠比剛剛熱烈的多的嘈雜聲和喧鬧聲從座椅席的后方傳來。
崔小明一瞬間僵住了。
他沒有立刻轉過身,而是閉上眼睛。
“拜托,拜托,拜托……不要是他……”他已幾乎是在祈禱了。
不要這樣。
他寧愿回過頭后,看到一頭獅子或者長頸鹿搖頭擺尾的走進歌劇院,才引發了這樣的響動,也比他此刻在心中猜測的那個人要好。
崔小明在前額、胸部、左右兩肩點了一下,畫了個十字。
然后他這才慢慢的側過頭。
遺憾的是。
萬能的天主這一次沒有回應崔小明的呼喚,他一扭頭就看見,楊德康和魏蕓仙跟個左右護法似的站在兩邊。
而他們中間的……不是什么崔小明所祈禱的獅子或者長頸鹿。
身材枯瘦面容清癯的老先生。
他不是曹軒。
又是何人呢?
所有在場的新聞記者和大量觀眾,不約而同的扭頭看向那邊的三個人,就算沒有反應過來的,也被旁邊人拍拍肩膀,示意他看向那邊。
有些人甚至放下了手中的相機,忘記了拍照。
在這一刻。
他們不再是追逐新聞賣點的藝術記者,只做為一個普通人,努力的想要親眼目睹這位亞洲藝術界的天王巨星,南方畫宗的掌門人,和畢加索同代,身價超過十億的大畫家,他到底是什么模樣。
曹軒站在過道上。
他朝眾人微笑。
曹軒很有孩子氣的伸出一根手指,吸引全場的觀眾的視線以后,輕輕的擋在嘴邊,比劃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又輕輕的指向前方歌劇院的帷幕。
老先生示意大家安靜。
他并非這場對話采訪的主角,和歌劇院大廳里的所有人一樣,他只是一個普通的觀眾。
于是。
就像白胡子的魔法師揮舞了法杖。
整個歌劇院因為頂級大師到場而引起的騷動,竟然真的安靜了下來。
唯一的副作用是,剛剛才站起身的崔軒祐,也仿佛被撥動了開關,無力的坐回了椅子上。
他不想去找cdx畫廊的人了,也不抻著脖子四周看了。
壯漢藝術家坐在椅子上,整個人靠在靠背上,壯碩的身軀仿佛縮在椅背的陰影中。
因此。
他那顆在燈光照耀下锃光瓦亮的大光頭,也仿佛在一瞬間……
熄滅掉了。
“別想這些了,沒意義,往后的方面想,場面這么大,到時候……顧為經栽的跟頭也就越大。”
反到是崔小明。
事情到了這種地步,比起年長的父親他更鎮靜。
曹軒已經來了,還能怎么樣呢。
他還能把那些話收回去不成?
崔小明的心中涌出了一股不成功就成仁的恨勁兒,他為了這次雙年展付出了這么多,顧為經越重要,他就更要贏。
“別擔心,還有油畫雜志的采訪,還有那位藝術總監女士。”
崔小明恨恨的握住拳頭。
這是他最后一張底牌。
曹軒來了又怎么樣。
曹軒又如何了,布朗爵士不牛氣,安娜還不是想怎么罵就怎么罵,想指著鼻子罵,就指著鼻子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