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連自己為什么要跳海都沒問。
他甚至還補上了一句。
“我保證。”
真刻薄啊。
大概就是這樣毫無情調的回答,才讓安娜·伊蓮娜有突如其來興趣和對方玩這場調情游戲。
她喜歡對方的理解。
她也喜歡對方的無情。
真高貴。
——
多年以后。
安娜總是會回憶起那天貨輪上發生的事情。
當她問身邊的男子會不會跟著自己一起跳下去的時候,伊蓮娜小姐的手指離輪船的欄桿只有0.01毫米,他們卻都相信,這是一個永遠不會變為現實的玩笑。但是在四分之一柱香的時間過后,安娜和顧為經兩個人會在大海里擁抱在一起。
因為那是一個足夠瘋狂的晚上。
安娜一生中經歷過無數的事情。
可她還是會覺得。
那是她所經歷過的最瘋狂的夜晚。
也是最完美,不,完美用來形容這個充滿著悲劇屬性的夜晚,顯得過于沒有悲憫和通情之心。
從任何角度來說。
那起碼是個會被牢牢的記住,充滿戲劇化沖突的夜晚。
這場故事有著兩個人開始時都從來沒有預料的到的展開方式——火花四射。
——《來自藝術的力量·第十五版·第一卷——顧為經與安娜·伊蓮娜:從心而終》第56頁》
——
“記得那天你給我講的關于那位孤兒的故事么?”
圍欄邊的女人岔開話題。
伊蓮娜小姐轉過頭來,她坐著輪椅,轉了一個圈,面對著大海,也面對著背靠著圍欄的顧為經。
“你怎么處理的。”
安娜好奇得詢問道。
“這些天來,我其實一直都在想這樣的問題。你安慰了他么?抱抱他,告訴她,說你不怪他?”女人出神的說。
“那個想要摸勝子小姐裙底的孩子?”
顧為經說到。
“不,我沒有打他,但我請求院長以監護人的身份要求他每天晚上不能參加娛樂活動。一個人在一個小空房間里呆著,面壁思過,連續兩周,每周三天,每次三個小時。”
“真強硬。”
伊蓮娜小姐說道,她抬了抬眼簾,用說不清是鼓勵還是嘲笑的語氣說道。
大概聽上去是嘲笑。
其實是鼓勵吧。
“我以為你會跟他說一聲做得好呢!”
好吧。
顧為經聽出了安娜話語里的淡淡地嘲笑。
他認真的搖了搖頭。
“我愿意對崔小明說畫得好,是因為崔小明確實畫得很好。單純做為畫展來說,他的作品無可厚非。同時,我在崔小明的眼神看到了害怕、恐懼甚至是哀求。”
“我相信他知道自己做錯了事情。”
“他的眼神里會出現害怕、恐懼、乃至哀求,那只是因為他怕你,那是因為他覺得你能毀滅了他,你怎么確定是他知道自己做錯了事情?”
伊蓮娜小姐反問道。
“我不清楚。”
顧為經搖搖頭,“我也沒有說他做得好,我只說他畫得好。記者問我對他的作品有什么看法,那就是我對我他的作品的真實看法。”
“以直報怨?”
顧為經嘗試著把這詞翻譯成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