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道。
安娜胸脯劇烈起伏的看著顧為經,胸口的衣服緊緊的貼在身體上,這次想要從她的身體里洶涌而出的不再是有關畫展的聰明才智,而是怒意。
顧為經在那里彎曲手指比引號動作,被伊蓮娜小姐理解為了嘲諷。
要是手頭有個漫畫卡通片里的那種會敲出“星星”來的橡膠錘。
她會拿起來。
dang!
砸在對方的狗頭上。
安娜開噴了。
她教育道:“哦,你想聽聽經紀人的建議是么?好的,那我就告訴告訴你,什么才是真正的經紀人的建議——”
“我剛剛的話已經說的很委婉了,顯然,對待有些人,只有在把話語說得更清楚的情況下,才能聽得清楚。”
“我并不是說,把精力全部都放在展覽上,是要你把一天24小時的時間每一分每一秒,全都撲在展覽上不放。喂喂貓,看個電影……沒關系,這都挺好的。但我完全不理解,在我們手頭上的事情已經忙不過來,畫展的期限一拖再拖延期了很多次的情況下,你為什么還要去做那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無關緊要的事情,你指的是上課么?”
顧為經深深的呼吸。
“靜。”
他對自己說,要靜,老師說要靜,不要發怒。
“你上曹軒的課,ok。沒問題,這是多好的機會。柯岑斯的藝術項目,沒問題,也很好……”安娜抱起手臂,“從始至終,哪怕時間多么緊迫,哪怕我凌晨三點打電話給贊助商道歉,給馬仕三世道歉。當聽不出人家的抱怨和白眼,懇請能給你更多的時間。”
“我有為曾此指責過你,哪怕一個字么?”
女人質問道。
“沒有。”
“但我不理解你去花了那么多時間去上瓷器課的意義是什么。我更不理解,如今時間已經這么緊了,噠噠噠,每時每秒時間都在流逝,而你,顧為經,你還在計劃著一次去巴黎盧浮宮的旅行。”
“我完全看不出這些事情的意義到底在哪里,我更是完全理解不了,你到底是覺得著急還是不著急。”
伊蓮娜小姐抿住嘴。
“我是不是之前表達過我的意見了?而你呢,你偏偏要一意孤行。”
顧為經搖搖頭,他回答道:“我是不是每一次都誠懇的給了您回答。而您偏偏要裝作聽不到。我需要足夠的靈感,我需要能讓自己松弛下來,我覺得這些事情,全部都是對我的創作有幫助的。”
“尤其是對印象派。”
“我相信它能讓我打開印象派的大門,對相關畫法了解的更加深入。比起技法,某些生活之中從心間掠過印象更加重要。雷諾阿也是當瓷器店的學徒出身的,難道有人會在印象派的展覽上對雷諾阿說——”
“哦,先生,您怎么在瓷器課上浪費了那么多的時間呢?”顧為經非常坦白,“不光是休閑。在我心中,它也是一項任務,學習的任務,只要我對它們有了更深的了解,有了更深的印象。我知道,我就可以畫出更好的印象派作品。就像您愿意給我演奏鋼琴曲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