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都已經結束了。你會通過考試的。知道么?我敢打賭,考的絕對不會賴。”
顧為經伸出手,與自己的舍友輕輕撞了一下拳頭。
這個世界的奇妙之處在于,一個剛剛才在汽車的方向盤后面崩潰的深呼吸的人,幾分鐘之后,便在房間里安慰另外一個被柯岑斯教授的毒舌折磨的瀕臨崩潰的人。
“沒出去玩么?艾德沒有邀請你?”顧為經隨口問道。
“邀請了。但我要準備藝術項目的實習。我之后還報了暑期的專題課……我建議你也可以報一下,聽說教授比較好說話,會給班上一半的人a,很好拿學分——”
舍友厚實的嘴唇開合,用非常快的語速,像是小機關炮一樣訴說了起來。
顧為經盯著他看了會兒,笑了笑,聳了聳肩。
“嘿,bro。”對方注意到了顧為經的神情,停下了嘴里的話,把手邊厚厚的書本丟在一邊。
“今天可是假期的第一天呀。”
顧為經說。
“所以呢?”
對方把腳翹在一旁的沙發上,微笑的問道:“你不也沒有出去玩么?”
“你剛剛是不是想說,覺得我是一個很不黑人性格的人?覺得我就應該天天出去開派對?”維克托審視著對方。
維克托是個黑人,和顧為經一樣就讀學校里的水彩系,外號則叫做教授。
“oh!”
顧為經舉起雙手。
“這個說法可就太……”
“哈,太過種族主義了是吧。”維克托從桌上沒吃完的空盒子里拿出了根薯條,丟在嘴里大嚼。
“我只是覺得,你真的很努力。”
顧為經坐到一邊。
“聽說了么?艾德他們上個月掀翻了一輛車。”維克托突然說道。
“哦?誰的車。”
“聽說是一輛沃爾沃的轎車,就在后面的橋那邊,教授的,職工的,學生的,或者艾德自己的……他們可能喝了太多的啤酒,可能嚼了葉子,可能是兄弟會之類的入會任務,這不是重點。”
黑人小哥說道:“重點不在于做了什么事,重點在于……是誰。”
“是誰?”
“比如說你,或者說我。”
維克托說道:“你覺得這件事情要是我干的,然后傳的滿學校都是,最后的結果會怎么樣?”
“賠錢?”顧為經問道。
“有一條界限在那里,bro。我們無時無刻,無不生活在無窮無盡的界限之中。有些是真實的界限,比如說紅綠燈。有些則是無形的界限,沒有一堂課的老師會直接教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