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里克從抽屜里取出兩把寒光閃閃的切肉刀,‘我把這兩把刀子綁在椅子腿上,再把椅子舉到額頭前去扮演公牛。刀子就算是牛角。如果你還做得出剛才那些動作,向我沖來,那才算是真的有本事。’”
顧童祥讀完書,把書本合上。
“現在,為經,你懂了么?”
老頭子詢問道。
他聽了兩三句:“我不會告訴你對還是不對,你要自己好好的想,要真正的去思考。多讀讀書,多去讀讀海明威。”
“我唯一能告訴你的是……在選擇做一名二流的斗牛士和真正勇敢的斗牛士之間,我每一次,都會選擇后者。”
“everyti!”
顧童祥用力的一揮拳頭。
然后老爺子又是一陣嗯嗯嗯。
“嗯,我會記得給阿旺每周量體重的……嗯,嗯,嗯,拜。”顧童祥吧唧一下,掛掉了電話。
他朝一旁穿黛青色裙子的老婦人微笑了一下。
拍拍手邊的書本。
海明威,mua,mua,愛你哦!顧老頭覺得自己剛剛真的很帥。
“抱歉。”老爺子又是輕輕一笑,“剛剛我們說到哪里了?”
“給孫子讀海明威?”金太太聳聳肩,指尖在膝蓋上捏著她的那頂從家里帶過來的帶有粉色蝴蝶節裝飾的圓檐帽。“顧先生,這真是分外少見的親子溝通方式。”
“我孫子有一個個人藝術展要開,規模挺大的。”
顧童祥在心里敲了敲小算盤,認為現在還沒到要秀自己的孫子要在盧浮宮辦展的時候。
“他壓力有點大。想打電話過來,尋求一些人生的建議。”
顧老頭一攤手。
那神氣——仿佛在家里經常給自家孫子扮演人生導師的角色。
“年輕人嘛,總有他們搞不定的事情。”
“顧先生,你孫子——”
“為經,我之前有提過么,抱歉,他叫顧為經。”顧童祥說道。
“顧為經要辦的是什么文學圖書展么?”金夫人表現的更好奇了。
“畫展。”老爺子撓撓頭,表現的有些無奈,“小時候,我一筆一筆的教導他怎么畫畫,等他大了一些,我又一點一點的教導他怎么做事。現在,他快要二十歲了,他已經徹底成年了。”
“有些事情,我已經沒有辦法像是教小孩子一樣教給他了。”
顧童祥說道。
“他不再是一個小男孩,他是一個男人。就和我一樣。”顧童祥昂了昂下巴,示意剛剛那是男人和男人之間的對話。
“所以……您就給他念海明威。”
“我只能去嘗試教給他,應該如何的面對生活。”在“小姐姐”面前,顧童祥的語氣超級酷。
金太太目光中浮現出了崇拜的神色,又夾雜著不解和困惑。
“顧先生。”
端莊的老阿姨遲疑了片刻之后,忍不住提醒道:“《世界之都》……那是一出悲劇呀。”
她捏著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