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敦,威斯敏斯特,白廳街4號,大倫敦警察廳。
路易波拿巴抱著一疊文件忙碌的穿梭在蘇格蘭場的大廳之間,周遭路過的同事們時不時會輕抬帽檐同他打個招呼。
雖然他來到蘇格蘭場參加工作已經有一個月了,但是這警官們對他的好奇心卻依然有增無減。
每個新加入蘇格蘭場的年輕警官總會有意無意的打聽關于他的事情,波拿巴家族的人來蘇格蘭場做警察本就已經足以稱得上是一件奇聞了,更別說路易波拿巴還是波拿巴家族下一代繼承人的有力競爭者。
由于路易波拿巴那個與他一同參加燒炭黨起義的親哥哥死在了意大利,而他的叔叔前西班牙國王約瑟夫波拿巴又已經垂垂老矣。
現如今的波拿巴家族族長,拿破侖的親兒子又向來體弱多病。所以,這位向來在波拿巴家族不受重視的年輕人,竟然悄無聲息的來到了波拿巴家族第二順位繼承人的位置。
也就是說,只要他能保持身體健康,活的長久,那么他完全有希望登上那個引領波拿巴家族繼續前進的位置。
蘇格蘭場的警官們一個個從路易波拿巴的身邊經過,波拿巴警官在他們看來與平日里沒什么兩樣,待人和氣溫柔,雖然舉手投足之間隱約能感受到一股貴族氣,但是卻完全感覺不到盛氣凌人,以致于偶爾會讓人忘記他竟是一位皇族成員。
但是警官們所不知道的是,這個年輕人的燕尾服內兜里還揣著一封焐的熱乎的信箋,那是今早他剛剛收到的。寄信地址是奧地利的首都維也納,來信人正是他的堂弟、拿破侖的唯一合法繼承人、奧地利皇帝弗朗茨一世的外孫、奧地利帝國萊希斯塔德公爵弗朗索瓦約瑟夫夏爾波拿巴。
親愛的路易
你最近過得還好嗎
說來有些可笑,我們當初分別的時候,你7歲,我4歲,說實話,我都有些記不起你的相貌了。
但是不知道為什么,興許是血緣上的聯系吧,我心底還是記掛著伱們,記掛著波拿巴家族的每一個人。
前陣子伯父和叔母給我來信,信中說他們在倫敦找到你了。上帝保佑,萬幸你沒有被亞平寧的炮火聲埋葬。雖然我的年紀比你小,這話由我來說并不合適,但是我還是希望你能夠活的長久。
路易,從維護家族成員的角度來說,我認為你貿然跑去參加燒炭黨起義的事情實在是太沖動了。但是從年輕人的角度評價的話,我也完全能理解你的沖動。
路易,關于這件事,我對你甚至覺得有些嫉妒,你可以站在亞平寧半島的天空下無拘無束的宣稱你是一個驕傲的波拿巴,但是這一點我卻做不到。
維也納的宮廷里對我一直存在著很矛盾的情緒,一方面他們認為我的身上流淌著高貴的哈布斯堡家族血脈與波拿巴家族血脈,一方面他們又不愿在我面前提起我父親的事跡。
是的,他們幾乎從來不對我提及拿破侖的豐功偉業,我從很小的時候就開始接受著我是一個哈布斯堡家族成員的教育,他們教我仇視法國、教我敵視法蘭西的熱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