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最近又發生了那么多事情,我想他應該是時候在報紙上發表一份聲明,號召漫畫界的同仁們一起聲討《喧嘩》這樣的兩面派雜志了。法蘭西是一個政治自由的國家,但是這不代表我們不應當指責那些想要討好所有人、沒有任何立場可言的偽君子。”
路易·菲利普得到了滿意的答復,于是便不再追究這個問題了。
他轉而開口道:“漫畫家的事情,我并不關心。梯也爾,我一直在思考我們目前的局勢,國內的政治局勢依然不穩定,民眾的情緒也未見平復的跡象。就像上次內閣會議時基佐說的那樣,七月革命只是政治問題,社會并沒有受到什么威脅。從那時起,究竟發生了什么變化,使得社會問題突出起來了?梯也爾,你是法蘭西最好的歷史學者,關于這個問題,你有答案嗎?”
梯也爾伴著國王的步子一同前行。
“說到底,我認為這是經濟發展的問題。國家的繁榮依賴于經濟自由和工業化。我們必須鼓勵企業創新,建設現代化的基礎設施,以提升國家的競爭力,這樣問題自然就迎刃而解了。但是沒有穩定的社會秩序,任何經濟建設和改革都是紙上空談,在這一點上,我與基佐意見一致,并且英國人已經為我們做出了很好的示范。
因此,政府有責任采取一切必要措施,維護國家安定和法律尊嚴。這也是為何我建議必須要嚴查刺殺案,我們必須警惕那些主張暴力革命的人,他們只會帶來混亂和破壞。真正的改革應當通過法律和秩序來實現,而不是通過暴力。不論是暴動還是刺殺,這都是不被允許的。
現在抓,抓的只是幾個刺客,出動的只是一些警察。但是如果我們不抓,明天到來的就是革命,出動的就是軍隊,是龍騎兵,我們得像拿破侖那樣推出幾十門大炮才能把他們轟回去。去年六月的共和派起義,前年的里昂工人暴動已經給我們留下了足夠多的教訓。
誠然,誰都不愿意去與工人與窮人們對壘,我也不愿意下這樣的決定。與此同時,我這樣的自由主義者也很同情波蘭人的遭遇,我認為俄國人在處理波蘭問題上的手段過于暴力。不論是過去、現在還是將來,我都會一直矢志不渝的為工人和波蘭發聲,我支持他們。
但是身為大臣,個人的情感不能壓倒理性,我不會因此改變顯然是對法蘭西整體發展最有利的政策決定。套用杰里米·邊沁的一句話:最大多數人的最大幸福是道德和立法的基礎。這便是功利主義,也是務實的主義。”
路易·菲利普停下了腳步,他頗為贊賞的沖梯也爾點頭道:“這便是我認為你是內務大臣最佳人選的原因。梯也爾,你還說你不足以當選學術院院士?在我看來,簡直沒有比你更合適的人選了,你很懂得政治經濟學,也很懂得功利主義。”
梯也爾聞言打趣道:“其實在當下的巴黎,還有一個人比我更懂功利主義,畢竟他可是邊沁先生的親傳弟子。我聽說,邊沁先生離世的時候,原本是想著由他陪伴著走完最后一程的。”
“嗯?你說的是?”
梯也爾微微躬身道:“亞瑟·黑斯廷斯爵士,您在凱道賽公館應該見過他。他與塔列朗先生關系很好,而且我聽日索凱說,您貌似也很欣賞他?”
“啊……”路易·菲利普的腦海中浮現出亞瑟的模糊臉龐:“那個小伙子啊?當時馬車沖進凱道賽公館的時候,我正在和他聊天呢。喔,對了,仲馬那個時候也在那兒。”
梯也爾笑著解釋道:“對,他與仲馬先生是好朋友,并且與法拉第先生的關系同樣很好。不過您估計猜不到,肖邦先生的那首《致黑斯廷斯》就是寫給亞瑟·黑斯廷斯爵士的。”
路易·菲利普啞然失笑道:“肖邦、法拉第、仲馬以及路易·波拿巴,再加上警察和鋼琴家,他這成分夠雜的啊!我原以為政府中的各種政見就足夠惹人心煩了,但是沒想到這小伙子一個人便全應付了。”
梯也爾聽了也不評價,而是沖著身后的秘書招了招手,拿過那份早就準備好的文件報告。
“陛下,其實關于刺殺案,我們當前了解到的情況也和亞瑟·黑斯廷斯爵士的興趣愛好一樣復雜。這里是日索凱今天整理好的調查進展和我精簡提煉的摘要,雖然在明天的內閣會議上這些都要公布,不過在公布之前,我覺得最好還是先拿來給您過目。”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