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吁(海因里希),抱歉,我的德語水平不太好,請問你的名字是這么發音的嗎?這聽起來就和喚驢子差不多。”
“什么?!你這個該死的英國猶太,居然膽敢如此稱呼我!”
很快,門外的爭吵聲就演變成了噼里啪啦的打斗聲,緊接著便是大仲馬的勸架聲。
“二位先生,這里是大學的校園,你們在這里大打出手未免太不體面了!決斗是一種文雅的舉措,你們就算真的想要一決高下,最起碼也得先去弄把劍吧?”
“什么狗屁體面!我才離開哥廷根七八年的時間,難道學校現在已經立法禁止決斗了嗎?”
雖然亞瑟沒有看到打斗的場面,但是即便隔著一扇門,亞瑟還是可以從拳拳到肉的碰撞聲里分析出兩位猶太朋友絕對是已經用盡了渾身解數,在以命相博了。
蘇塞克斯公爵也聽得眉頭一皺,他琢磨了一下,方才不確定的猜測道:“這嗓音……怎么聽著像是本杰明·迪斯雷利先生呢?”
亞瑟趕忙起身離席:“殿下,看來我得先去處理一下學校的內務了。”
蘇塞克斯公爵倒沒把這事放在心上,作為三十年前的哥廷根大學畢業生,他在哥廷根讀書的時候,校園內的風氣遠比現在更加暴力。學校的草坪上隔三差五就能看見有學生拔劍決斗,如果你的運氣不錯,說不準還能看到幾個打群架的。
而且學生們斗毆的范疇也不僅僅局限于校內,有時候他們甚至會組團去鄰近的馬爾堡大學、哈勒大學喝酒鬧事砸場子,爭奪那個現在看起來可笑至極的‘德意志第一’的名頭。
正因為學生們長期以來的胡作非為,所以對于那些生活在大學城的市民來說,大學生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被歸類為貶義詞。
或許是因為想起了年輕時的荒唐經歷,蘇塞克斯公爵非但沒有怪罪,反倒開玩笑道:“這才是我回到哥廷根大學的第一天,但是一呼吸到這里的空氣,我立馬便感覺年輕三十歲了。”
亞瑟笑著附和了幾句,旋即面朝蘇塞克斯公爵倒退幾步,然后眼疾手快的拉開門,用身體遮掩住身后的場景退了出去。
亞瑟剛剛出門,便發現此時戰況已經進入了白熱化,先是海涅騎在迪斯雷利身上打了一套普魯士軍體拳,海涅的拳頭虎虎生風,一招一式之間都能看得出德意志武學流派八百年傳承的深厚底蘊。
但海涅的好日子并沒有過太久,很快,迪斯雷利便找準機會死死抱住海涅的腰部,他以威斯敏斯特宮下院議員的氣派,將海涅撲翻在地,盡顯英格蘭傳統武術的風采。
亞瑟見狀,趕忙沖上前去與大仲馬一起將二人分開。
雖然海涅和迪斯雷利被強行分開,但是作為德意志文壇的但丁與英國時尚屆的凱撒,兩人的嘴巴卻依然沒有閑著。
“亞瑟,在其他問題上,我都可以聽你的,但是唯獨這一次,我必須得狠狠地給這個吝嗇鬼夏洛克的后代一點教訓。你知道的,我是一個重視承諾的人,我從八歲的時候便對天發誓,從今往后,沒有人可以用哈——吁這樣的蔑稱叫我!”
“哈?看來我說對了,你這名字確實和驢子有點關系。海因里希,用意大利語念就是恩里克,用法語讀就是亨利希,如果用英語,可以叫你亨利或者哈利,這聽起來確實就像是哈——吁!一頭驢子!”
亞瑟聽到迪斯雷利的嘲諷聲,無奈的開口道:“本杰明,你用不著這么炫耀你懂多門外語。”
大仲馬聞言也止不住的勸架道:“本杰明,你這么稱呼海因里希其實等于把自己也給罵進去了,你知道嗎?”
迪斯雷利揪了揪自己的領結,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亞歷山大,你這個該死的叛徒,你居然是站他那邊的!”
大仲馬解釋道:“這和我站在哪邊無關。但是海因里希從前和我說過,他之所以討厭哈——吁這樣的稱呼,與他小時候的經歷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