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好怕的
一個憲兵大尉罷了!
只要赫斯廷戈夫上校站在他那頭,難道一個大尉還能翻了天不成!
巴卡爾金剛剛給自己吃了顆定心丸,但轉瞬他心中又打起了退堂鼓。
不過……
憲兵的事情,也沒人能說得準。
之前在省城辦事的時候,他就聽別人提起過憲兵內斗的故事。
雖然憲兵有著級別高下之分,但是由于這幫人大多與上級保持單線聯系,而且大部分憲兵軍官都能與彼得堡的第三局總部保持單線聯系,所以偶爾也會發生低級憲兵彈劾高級憲兵的情況。
如果這個新來的憲兵大尉不像赫斯廷戈夫上校懂得靈活的交際手腕,而是個徹頭徹尾的愣頭青,那可怎么辦呢
巴卡爾金越琢磨越心慌,他趕忙晃起了書桌上的鈴鐺,喚來仆人,吩咐道:“彼得,你去問問赫斯廷戈夫上校睡了沒有,如果沒睡的話,請他老人家起來一趟,就說……就說我想請他老人家喝杯茶。”
“知道了,老爺。”
仆人匆匆帶上門離開了,書房里又響起了巴卡爾金的喃喃自語。
“如果這個憲兵大尉真是那種脾氣火爆的人,他會不會當場翻出我的秘密”
巴卡爾金暗自咒罵自己的愚蠢。
赫斯廷戈夫上校雖說看似風度翩翩,但他并非全然可以依靠的鐵桿。這家伙看似對地方事物漠不關心,仿佛一切都愿意交給他們自行料理,但越是這種人就越是喜歡明哲保身。
如果事情不敗露,當然你好我好大家好,但如果出了事,他肯定是第一個跳船的。
想到這里,巴卡爾金的心幾乎要跳出胸膛。
他再次走到書桌旁,恍若不見那已被墨水滲透的報告,抓住另一份文件時卻發現雙手微微發抖,紙頁似乎都在他的指尖間顫動。
仆人很快回來了,他的眼神緊張地掃過巴卡爾金,語氣中有一種不明的遲疑和壓抑:“赫斯廷戈夫上校睡得很沉,剛才我輕輕敲了敲門,他沒有回應。”
“什么!”他急促地出聲,語氣帶著幾分急迫:“你這個不懂事的蠢材!你怎么不去叫醒他告訴上校,我這里有樁急事,需要勞駕他老人家幫忙出面!”
門外,休特大尉的腳步聲已經響起。
他那沉穩而有力的步伐讓巴卡爾金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他的神經上。
當門被推開時,巴卡爾金立刻擺出了一副熱情卻不失尊嚴的表情。
“休特大尉,歡迎您的到來。”他微微躬身,語氣恭敬,但不失分寸。“不知您此行有何貴干若有需要,我一定全力配合。”
休特冷冷地點了點頭,目光犀利地掃過房間的每一個角落,仿佛在審視這個空間是否隱藏了某種秘密。他并未急于回答,而是稍微停頓了一下,用一種極具威懾力的語氣說道:“市長先生,我們只是例行拜訪。不過,我想您應該明白,憲兵從不做無意義的事。”
巴卡爾金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僵硬的微笑,他強壓住內心的恐懼,禮貌地招呼著:“請坐,請坐,大尉。不知您是否需要熱茶或其他什么”“謝謝,不必了。”休特依舊站著,聲音平穩卻不容置疑,“我想,我們的談話不需要拖得太長。我們需要了解一些事情,也希望您能如實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