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又如何呢,讓那些坐在天鵝絨座椅上的現實主義者嗤笑吧!
當哥薩克的馬蹄踏碎冬不拉的琴弦,我們偏要用斷弦奏響《恰爾德·哈羅爾德游記》的終章。
拜倫在希臘戰場咽下最后一口氣時,手中緊握的不是劍柄而是詩稿!
這難道不正是最壯麗的悖論嗎?
若我的筆尖注定要蘸著黑海的咸澀書寫墓志銘,我寧愿選擇拜倫式英雄的謝幕,當俄國人的火藥染紅高加索的雪,我們潑灑的墨跡自會在歷史褶皺里結晶成鹽。
如拜倫所言:光榮死去的國度就在這里,奔赴這里的原野,獻出你的生命吧!
此刻我們燃燒的豈止是紙張與鋼鐵?這是在用整個不列顛的暮色,點燃歐亞大陸最北端的黎明。
最后,請收下這只藍玻璃懷表吧,這只懷表來自于我的摯友弗雷德里克·肖邦,若您擰動表冠三圈半,便會奏響波蘭愛國者為之拋頭顱灑熱血的名曲《前進!東布羅夫斯基》。
只要我們尚存一絲氣息,波蘭就不會滅亡。
前進!前進!東布羅夫斯基!
從意大利到波蘭,在您的領導下,我們萬眾一心。
曾經,肖邦把這只懷表贈予我,作為我與波蘭人民天長地久友誼的見證。
現在,我將這只懷表轉贈給您,更是轉贈給不畏沙皇暴政、與波蘭人民一樣勇于抗爭的高加索山民。
愿它的滴答聲化作切爾克斯搖籃曲的節拍,直到他們的孩子能在沒有硝煙的星空下安眠。
向東方最后的哈姆雷特致敬,切爾克斯的生存還是毀滅,皆系于您一念之間。
您永恒的盟友,
以血與火為切爾克斯自由立誓之人,
亞瑟·黑斯廷斯
大不列顛及愛爾蘭聯合王國下級勛位騎士
大不列顛及愛爾蘭聯合王國駐俄羅斯帝國特命文化參贊
于圣彼得堡暴風雪肆虐之夜
主歷1834年4月17日
【火漆印文:perarduraadastra】(拉丁語:歷經艱辛,終抵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