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個情況,哪怕我自封為太平洋皇帝又能怎么樣
我還不如去做小姐們的狗,最起碼小姐們的柯基犬還能被賞根貴重的繩子!
唉,亞瑟,你別多想,我說這些話不是沖你發火。
只不過,在我寫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有一個多月沒看到陸地了,所以你大概可以想象我的心理情況如何。
當然,我知道你肯定要指責我為什么不在心情好、船靠岸的時候寫信。
但是,你是了解我的,船靠岸的時候我有許多必要事務亟待解決,實在是騰不出雙手給你寫信。上封信里,你關于俄國的描述尤為令我感興趣。在你向我介紹俄國之前,我一直以為那是片未經開墾的蠻荒之地,但是事實證明,俄國文學的魅力遠超我的基本預期。
閑來無事,我還在船上寫了幾篇仿照俄國小說語氣的練習之作,下面這篇《痔疾》是我最得意的作品,或許你應該把它刊登在俄國的報刊雜志上(當然,前提是他們的出版審查制度執行的并不嚴厲)。
《痔疾》
伊萬卡爾波維奇始終記得那個琥珀色黃昏如何被他的屁股撕裂。
當時他正以十二品文官特有的謙卑姿態爬向冬宮樓梯——雙肘緊貼脅骨,脖頸彎成盧布符號的弧度,鼻尖在彩釉地磚上犁出濕潤的軌跡。三十二級臺階本是他苦練三個月的朝圣儀式,可偏偏在第二十八級時,一股伏特加腌漬的鯡魚氣味鉆進了他的噴嚏。
“阿嚏!”
這個驚雷般的噴嚏讓他的尾椎骨與彼得大帝塑像的青銅基座發生了歷史性會晤。
隨著綢褲撕裂的脆響,某樣滾燙之物突然在臀肉間劇烈脈動,好似小辦事員在檔案袋里孵化的怪獸破殼而出。
“上帝啊!”近衛軍上校的佩劍當啷墜地:“這枚勛章……莫不是……”
伊萬哆嗦著伸手摸索,指尖傳來雙頭鷹浮雕的觸感。
在染血的襯褲破洞下,腫脹成紫茄色的膿腫中央,赫然浮現出與皇家紋章如出一轍的凸紋。
鍍金鷹喙正叼著他的一簇腿毛,在穿堂風中搖曳如圣安德烈旗。
“圣靈降臨!”某位伯爵夫人尖叫著暈厥,鯨骨裙撐刮倒了三米外的復活節彩蛋塔。
外交大臣的單片鏡摔成八瓣,卻仍匍匐著用絲綢手帕接住膿腫滴落的濁液:“陛下洪福齊天,連瘡痍都開出了帝國之!”
御醫庫爾恰托夫的貂皮斗篷在狂奔中卷走了三個侍從的假發。他舉著鍍金窺鏡對準那團血肉模糊,鏡片后的灰眼珠迸發出掘金者的狂熱:“來圍觀啊先生們!這是巴甫洛夫院士《人體神圣地理學》的鐵證!帝國版圖通過人類的體液顯化了!”
十二名書記官趴在地上記錄膿腫的每次抽動,羊皮紙被狂草浸透,上面寫著各種駭人聽聞的報告標題——《關于后庭圣痕與皇權磁場的關聯性研究報告》《臀部紋章學在行政職級評定中的應用前景》……
當沙皇的青銅馬車碾碎冬宮廣場的薄冰時,伊萬正被倒吊在鍍金吊燈下展覽。八盞水晶燭臺將他的臀部照得透亮,他的痔疾在燈光的照耀下繪出詭異的疆域圖。
某位公爵突然跪地啜泣:“諾夫哥羅德!我看到了諾夫哥羅德的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