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歐娜翻了個白眼:“真是感人至深的求愛。你在情感表達方面,簡直比海關報稅單上填的數字表現的還要可疑。”
“真是抱歉,你知道比起煽情臺詞,我更擅長制造政治丑聞。”亞瑟放下酒杯,靠在沙發上:“再說了,情感本就像是報稅。如果你填得太清楚,最后只會多交稅。而這年頭,哪怕是外交官們也養不起多余的負擔了。不幸的是,我現在甚至連外交官的身份都沒了。在下,亞瑟·黑斯廷斯,約克鄉間一草民。”
“你還是老樣子,你要知道你這副德行很難讓人愛上。”菲歐娜挑著眉頭道:“一顆心分給不列顛五分之三、國王五分之一、自己五分之一,剩下那零點幾大概在我這里。”
“我和你的意見不同。”
菲歐娜聞言頓時有些上火,她瞪著眼睛質問道:“難道我連零點幾都不配擁有嗎?”
“那倒不是,你盡可以取走剩下五分之幾。不過,親愛的,我覺得剩下那零點幾絕對是在子彈手里。畢竟這一點,已經由樞密院和醫生幫我公證過了。”
菲歐娜剛想趁機耍性子,結果亞瑟嘴里冷不丁蹦出的笑話卻生生將她的火氣壓了下去。
她沒忍住笑了一聲,但轉瞬又覺得自己這么快就被哄開心了貌似會顯得很沒心計,于是故意冷聲問道:“不過你今晚不是來耍嘴皮子的,對吧?”
亞瑟,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我是來尋找靈魂的。而倫敦最適合救贖靈魂的地方,不是威斯敏斯特教堂,而是夜鶯公館。嗯……至少我的朋友奧古斯特·施耐德先生是這么認為的。”
“是啊!”菲歐娜沒好氣的回了一句:“他可沒少來我們這兒消費。對于那個黑森佬來說,我們的包廂可比懺悔室管用多了。不過嘛……”
菲歐娜靠回沙發,慢條斯理地交疊起雙腿:“如果你的靈魂掉在這兒,我敢說它肯定不會被救贖,除非我親自拿鞭子。不過我倒想知道,究竟是哪個可憐的靈魂惹得你煩心,值得你一路踱著霧氣跑到我這兒來耍嘴皮子。別告訴我謎底就在謎面上,你要是繼續和我耍心機,就別指望我會幫你。畢竟你也說了,亞瑟·黑斯廷斯,約克鄉間一草民。”
“萊德利。”亞瑟簡短地說,仿佛只是在念一則短消息:“我不相信那小子。這個無利不起早的家伙是那種連做夢都在想著該如何逃避責任的人。哪怕夢境里已經開始著火,他也要先斟一杯酒、配根雪茄再決定是跳窗還是告密。”
“那你還去找他幫忙?”菲歐娜似乎對萊德利很有意見:“你在蘇格蘭場有那么值得信任的老下屬,隨便挑出一個都比他人品好。”
“人品好和能力強是兩碼事。”亞瑟回道:“而且就這件案子而言,讓人品好信念強的人去執行,反而更容易出問題。”
菲歐娜不置可否的撇了撇嘴:“或許威靈頓公爵和羅伯特·皮爾爵士當時找上你也是出于這種考慮。”
亞瑟本來還想再說幾句,結果被菲歐娜的這句話直接懟的啞口無言,他半張著嘴停頓了半天,結果這副窘態反倒逗得菲歐娜開懷大笑。
菲歐娜看見久別重逢的大金主臉都黑了,這才止住抹了抹眼角笑出的淚花,一本正經的討論起了工作:“好吧好吧,我知道你和萊德利不對付了。那你是打算處理他,還是拴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