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所周知,一棵樹上長不出兩種果實。我討厭亞瑟·黑斯廷斯,正如我討厭亨利·布魯厄姆。
——帕麥斯頓子爵
自從下定決心從俄國離開后,亞瑟心中的天平就開始逐漸從輝格黨轉向托利黨。
之所以他會做出這樣的決定,除了“畏罪潛逃”的心理之外,更是由于他起了燒冷灶的心思。
雖然塔列朗這個老瘸子名聲很臭,但不得不說,他確實教會了亞瑟不少東西。
當初拿破侖被放逐到厄爾巴島之后,塔列朗被任命為法國代表參加維也納和會。
當時許多人避談拿破侖,深怕言多必失。但塔列朗卻悄悄與一些仍對拿破侖心存幻想的波拿巴派人士保持書信聯系。
后來拿破侖“百日王朝”歸來,許多先前背棄了拿破侖的人爭相向復辟的皇帝表忠,但塔列朗這時卻又穩坐巴黎靜觀其變,絲毫沒有主動貼上去的意思。
事實證明,這個老瘸子的兩次選擇都堪稱明智的典范。
正如他所言:不要太快放棄任何一個人,也不要太快信任任何一個人。
如果把這個道理套在亞瑟身上,那就是:不要太快放棄任何一個政治派別,也不要太快信任任何一個政治派別。政權更替不是災難,而是機會。
對于他本人來說,賦閑的時光也不是完全沒事做,甚至這段時光要比他在位的時候還要重要。
因為只有那些在失勢時仍有朋友的人,才能在重新掌權時獲得支持者。
至于如何對待萊德利這樣惹人惱怒的小伙子?
呵,在亞瑟看來,不忠的朋友或許可恨,但在對的時間,他們仍然有用。
不過在眼下這個時節,要燒的灶可不僅僅是托利黨,要維系的關系也不限于萊德利這樣不忠誠的朋友。
馬車車廂內,亞瑟展開今早新鮮出爐的泰晤士報,上面赫然寫著一行醒目的標題《格雷伯爵提交辭呈,墨爾本子爵接任首相》。
亞瑟這樣的行內人自然不會對這個轟動不列顛的人事變動感到驚訝,因為他們早在一周前就已經得到了風聲。
但在這份文章中依然存在令亞瑟感到微妙的地方。
首先,由于墨爾本子爵接任首相,空出來的內務大臣職務由原軍務大臣卡萊爾伯爵接任。
內閣三大寶座的另外兩座中,財政大臣阿爾索普子爵和外交大臣帕麥斯頓子爵都得以留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