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麥斯頓為了這次談話應當準備了相當長的時間,亞瑟甚至懷疑這位不列顛的外相非常有可能在過去幾周內派遣了外交部下屬的情報部門對他開展了背景調查。
在人才濟濟的議會當中,帕麥斯頓從來都不是以雄辯著稱的。
如果問起誰是輝格黨中最能在議會中主導辯論、贏得輿論、塑造議題的人,那么人們首先會想起的絕對不會是帕麥斯頓。
大部分人或許會想到:以一己之力,在連續兩天的議會改革辯論中接連發表6小時以上演講,中間幾乎沒有休息,被托利黨稱為“言語的火山”的大法官布魯厄姆勛爵。
而在1832年的艦隊街,被引用次數最多的名言同樣來自布魯厄姆勛爵。
“如果我們不能改革議會,那議會本身就將被歷史所改革!”
“你們不是在阻止一項法律,而是在反對一個時代的覺醒。”
他的馬拉松式雄辯直接鼓舞了社會公眾支持改革,以致于倫敦街頭當時甚至流傳著一句話:“上帝保佑國王,保佑布魯厄姆勛爵。”
或者,有些人會毫不掩飾他們對于“下院的西塞羅”托馬斯·麥考萊的喜愛。
面對1832年議會改革時,托利黨貴族“人民不懂政治,不能信任”的反對論調。
這位塑造了早期輝格史觀的歷史學家議員在下院發表演說,將古代羅馬、都鐸王朝、1688年光榮革命的傳承娓娓道來,公開向下院的反對派宣戰:“我們并不因為人民不完美而否認他們的權利,就像我們不會因為國王也有缺陷而取消王權。否認人民聲音的制度,不是保守,是自毀。”
又或者,有人會時常會想起帕麥斯頓子爵青年時期政治上的領路人喬治·坎寧爵士。
坎寧一生都以擅長唇槍舌劍而聞名,他尤其善于用諷刺語言挖苦政敵。
當政敵在下院對坎寧大加攻擊時,坎寧毫不猶豫的回敬:“對方說話的方式讓我想起了小提琴,空有震動,卻沒有音符。”
而當對方再次批評他“言語如詩人”時,坎寧又奚落道:“如果說我是詩人,那您就是韻腳——總在最后出現,卻毫無力量。”
除此之外,亞瑟的老上司、倫敦警察之父、綽號“滑頭的波比”的羅伯特·皮爾爵士也是一位公認的雄辯之士,甚至于在面對不利局面時,他依舊可以靈活的運用理性的言語來替自己解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