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他一起在倫敦塔出生入死過的幽靈隊隊長托馬斯·普倫基特在這里也不難理解。
刑事犯罪偵查部的查爾斯·菲爾德在蘇格蘭場屬于被打壓的對象,他思念老上司同樣在情理之中。
但是……
主管泰晤士河警的“鯊魚”湯姆林森,萊德利在陶爾哈姆萊茨任職時的老上級約翰·克萊恩,倫敦北區主管警司威廉·馬歇爾,剛剛升任助理警察總監的喬治·莫斯利……
不夸張的說,今晚的特拉法加酒館里起碼坐著三分之一個蘇格蘭場。
萊德利看到這里,只覺得喉嚨微微發緊,他扶著車廂深吸了一口氣,只覺得雙腿就和灌了鉛似的,怎么都邁不開步子。
在亞瑟離開的這幾年當中,羅萬廳長在內務部的支持下對蘇格蘭場進行了大清洗不假。
但是,這不代表羅萬清洗的就只是與亞瑟關系親密的警官群體。
而這種“假公濟私”的行為,自然也會引發其他人的不滿。
況且以亞瑟之于蘇格蘭場的特殊地位,就算單單清洗他的勢力,也不免會讓人心生不滿。
而所有的因素聚集在一起,也就導致了這場再普通不過的宴會看上去簡直是一呼百應的局面。
萊德利在酒館門口徘徊了好久,始終沒辦法下決心走進去。
畢竟這幾年他是怎么討好羅萬的,其他人可都看在眼里,或許有幾個朋友會閉口不言給他留些顏面,但是今晚的來賓里面可不乏暴脾氣。
或者說,由于大多出身軍伍,所以蘇格蘭場里脾氣溫和的反倒是少數。
尤其是亞瑟一手提拔的神槍手普倫基特,二人在蘇格蘭場抬頭不見低頭見,但是萊德利都快記不清普倫基特上次和他說話是什么時候了。
他猶豫了半天,忽然看見有個披著大衣的熟臉正在旁邊的街角攤買牡蠣。
一便士四個的牡蠣,撒上醋和胡椒,便是一道難得的街頭美味。
“長官。”萊德利來到那人的身邊敬了個禮:“您怎么不進去?”
那人扭過頭來,露出了嘴角結痂的溝壑狀傷疤:“喔,萊德利,是你?”
萊德利硬著頭皮微微點頭道:“對,是我。”
那人抬起牡蠣殼,吸溜一下便將汁水裹進了嘴里:“不用叫我長官,叫我瓊斯就好,或者你愿意的話,直接喊我的名字,叫我布萊登也行。咱們倆早就平級了,你是警督,我也是警督,不存在上下級關系。”
瓊斯雖然這么說,但是萊德利哪里敢答應,尤其是眼下這個時候,他就更不怠慢這位三年來一直對亞瑟·黑斯廷斯爵士忠心耿耿的警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