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只有一件事情比遭人議論更糟糕,那就是沒人議論你。
——奧斯卡·王爾德
當每天清晨,你從報童的手中接過一份嶄新的、冒著油墨香氣的《泰晤士報》時,你會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不同的人會有不同的關注點。
狄更斯總會為了尋找寫作素材,習慣性的翻閱國內時事新聞。
下院席位不穩的迪斯雷利先生則會翻來覆去的尋覓來自他的選區肯特郡梅德斯通地區的消息。
埃爾德則會叼著茅屋面包,捧起一杯紅茶,向上帝祈禱著今天的報紙版面上最好能有幾個倫敦“愛情”故事。
至于亞瑟·黑斯廷斯爵士?
自從1830年開始,他在看報紙時就養成了一個怪癖。
他總是會下意識地在報紙上尋找自己的名字,當看到一個叫做亞瑟的人出現在文章里時他會心跳加速,但如果這個人的姓氏并非黑斯廷斯,那他又會難免感到氣悶。
就連亞瑟自己也無法解釋這種自相矛盾的感情,他明明并不希望任何人注意到自己,以便能夠偷偷摸摸的繼續做著他想要做的私事,但是如果真的沒人注意他了,讓他感到自己無足輕重了,那爵士可就連睡覺都睡不安穩了。
而自從爵士返回倫敦以后,他的失眠癥狀已經持續了快一個月了。
為了盡快結束這一狀態,亞瑟·黑斯廷斯爵士主動將他的每日工作時間從12個小時提升到了16個小時,即便沒人為此付他哪怕一便士的工資。
事實證明,爵士大幅提升自身工作時間的做法取得了卓有成效的工作效果,在幾天前與約翰·康羅伊宴會“偶遇”后,這位前蘇格蘭場警官成功在密不透風的“肯辛頓防線”上撕開了一個口子。
但不幸的是,如此高強度的工作顯然不利于身心健康,尤其是對于一位心臟不好的家伙,更是致命的。
這位倫敦大學的教務長昨天下班時,剛剛走到格雷維爾街便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好在不遠處便是倫敦大學的教學醫院“倫敦免費全科醫院”。
在服用了醫生提供的洋地黃茶飲并休息了一晚后,亞瑟總算是緩過了勁兒。
但是這究竟是洋地黃發揮了藥效,還是一整晚都蹲在他頭頂幸災樂禍的紅魔鬼起了作用,毫無醫學基礎的亞瑟并不能確定。
不過比起身體上的小不適,在醫院躺了一晚的亞瑟顯然對這幾年倫敦免費全科醫院的變化更感興趣。
由于這家醫院在兩年前霍亂疫情中在收容、治療病患方面發揮出的杰出作用,近年來涌向該院的社會捐款源源不斷,雖然這些善款并不總是大額捐款,但是累計在一起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單是亞瑟就以校友的名義向這里捐贈了價值150鎊的藥品等物資。
如今的倫敦免費全科醫院已經不再是威廉·馬斯登先生剛創建時的小診所,而是一間擁有接近200個床位的大醫院了。
更令亞瑟意想不到的是,他還在這里碰上了一位老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