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致于在公爵意外離世后,滯留在西德茅斯的肯特公爵一家甚至湊不出回倫敦的路費。
好在當時夫人的弟弟利奧波德從倫敦聞訊趕來,親自護送著姐姐一家人回到了肯辛頓。
然而對于肯特公爵夫人來說,丈夫的死只是噩耗的開始。
回到倫敦后不久,當時還是王儲的威廉四世那邊就傳來了王儲妃阿德萊德懷孕的消息。
如果阿德萊德成功生產,那么也就意味著王位將會徹底與肯特公爵一脈說拜拜了。
在這種情況下,告別生活成本極高、是非眾多的倫敦,帶著孩子回到德意志繼續孀居似乎是最好的選擇。
然而,這位來自德意志小邦的公主卻異常倔強的選擇了留在英國。
而且每當有客人前來拜訪時,她都會指著宮墻上的喬治三世畫像,抱著維多利亞公主對客人說:“瞧瞧我的亞歷山德麗娜,胖乎乎的,簡直和她的祖父長得一模一樣,她就是穿著短裙子的喬治王。”
為了清償丈夫的債務,她還踴躍的維持著肯特公爵在輝格黨方面的人脈,繼承了丈夫的自由主義激進觀點,全身心的希望投身到政治中,希望能夠獲得丈夫舊友的支持。
在這方面,不得不說,這位夫人做的很不錯。
許多被英國政壇評價為難打交道的人物都與她維持了不錯的交情,其中就包括了亞瑟的恩師之一、駐俄大使達拉莫伯爵,甚至還有愛爾蘭民族主義領袖奧康內爾以及廢奴運動的領導者威爾伯福斯。
但是在當時,這些交情對于改善母子的境遇作用不大,因為在1832年議會改革之前,權力都一直被托利黨牢牢把持著。而這幫托利貴族控制下的議會,顯然不傾向于支持另一個來自貧困王室的成員,他們對這對孤兒寡母的最大恩典,便是允許她們擁有肯辛頓宮的一個套間,并繼承肯特公爵每年6000鎊的年金作為育兒費。
六千鎊的年金雖然不少,但是相較于十萬鎊的債務,還是顯得杯水車薪。
尤其是當肯特公爵夫人拿她的弟弟利奧波德在英國受到的待遇作對比,心里就更不平衡了。
利奧波德是英國前王儲夏洛特公主的丈夫,議會為此給予了他每年五萬鎊的年金收入。而在夏洛特公主因為難產去世后,這筆錢也并沒有減少。直到1831年利奧波德被推舉為比利時國王,英國議會才正式停止了這筆資助。
不過好在利奧波德這個弟弟心里也明白姐姐一家的苦處,因此自肯特公爵去世后,他每年都會固定拿出三千鎊資助姐姐,除此之外,他還承包了姐姐一家每年出行度假的全部花銷。
但即便如此,在王室必需的消費項目和龐大債務面前,直到威廉四世繼位,維多利亞公主被正式確定為英國王位假定繼承人之前,她們一家的日子依然過得捉襟見肘。
而十多年的孀居生活,因為貧窮在王室內部遭的許多白眼,也難免會讓人的心態受到影響。
女兒成為英國王儲,1832年議會改革后輝格黨的大獲全勝……
這讓多年媳婦兒熬成婆的肯特公爵夫人頗有一種想要出口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