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巴斯特的勸誡毫無效果,于是他計劃聯合保守派推翻這位叛教的彌賽亞。阿爾羅伊挫敗了這一陰謀,但與此同時,他卻因為溫和的行事立場被一位猶太激進分子嘲諷。
結合最近發生的事,你真的很難不明白迪斯雷利究竟是在陰陽怪氣哪個普魯士佬。
但是比起糾結于書中的細枝末節,亞瑟最喜歡這本書的地方還是在于,他從字里行間讀出了迪斯雷利的政治立場——托利主義這種舊時代的產物已經過時了,但這不代表我會屈尊成為輝格黨人。
比起從迪斯雷利口中說出,這種作品中的真情流露更能說明一個人的本質。
就目前的情況而言,如果迪斯雷利的思想不產生過于劇烈的變化,亞瑟與他的友情或許可以維持的非常長久,這不僅僅會體現在私交上,更會體現在事業上。
而友情的最直白體現,便是亞瑟今天下午便會親自登門,為他的好兄弟迪斯雷利先生奉上八百鎊的競選資金,帝國出版公司董事會在為迪斯雷利助選的議案上也永遠有亞瑟的一張贊成票。
至于今天上午該干點什么嘛?
倫敦的雨剛歇沒多久,石磚地面尚未完全干透,警署門前的鐵柵欄上還掛著晶瑩的水珠。
厚重的云層在倫敦的天頂緩緩散去,留下幾縷稀薄陽光,從破舊的房檐與街燈柱之間斜斜穿過,投下拉長的陰影。
空氣中還帶著一絲煤煙混著鐵銹味的潮氣、夾雜著報紙文件的墨香、馬車車夫的粗口,以及一絲令人振奮的潮氣,那是某種只在大事發生之前才會出現的氣息。
蘇格蘭場的前門高大沉默,仿佛一位沉睡中的老衛兵,靜靜守望著白廳街上的車轍與人流。
鐵鑄門環尚帶水珠,偶爾被風吹得咔噠作響。
馬車緩緩停在門口。
車夫還未來得及扶人下車,馬車的門便被內側輕巧地推開,一只戴著白手套的手搭上門框。
白襯衣與銀灰領結相映成趣,胸前一枚暗金色的蘇格蘭場徽章隱約可見,亞瑟的衣裝一如往常地克制、整潔得近乎苛刻。
他一手握杖朝蘇格蘭場正門走去,步伐不快,但每一步都落在地磚的磚面,踩得眾人心跳微滯。
門口值勤的是一位新警官,剛入職不到半年,制服上的鈕扣還閃著新拋光的光澤。
他眼見一陌生紳士不打招呼地徑直往里走,立刻下意識擋住通道:“請留步,先生。請出示來訪文書或警務函件。”
亞瑟停下,抬眼看了這位小警官一眼,既不惱怒,也不譏諷,只是笑著問了句:“新來的?”
小警官挺起胸膛:“是的,先生,三月剛入職。”
“哪個部門?”
“偵查科,先生。”
“喔?做現場記錄還是跟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