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是線索整理。”他聲音里有些倨傲,畢竟這可是蘇格蘭場里面最高貴、最有地位的部門之一:“我負責把報案信息和情報文書做初步歸檔,然后轉給上面的人判斷是否立案。”
亞瑟點了點頭,語氣依舊溫和:“那挺重要。昨晚西印度碼頭那起盜竊案,歸你們那邊處理嗎?”
小警官皺了皺眉,略顯遲疑:“我、我不是很確定……不過我們部門昨天下午確實收到了碼頭警署送來的一份函件……但我還沒看具體內容。您問這個干嘛?”
“只是隨口一問。”亞瑟笑了笑,仿佛只是個有些好奇的倫敦市民:“那你平常和誰搭檔?”
“呃……我主要是給鮑比·坎貝爾警長打下手。”小警官頓了頓,眼神開始變得不耐煩:“先生,您是不是哪家報館的?如果是采訪,那您得走東側側門。現在是公務時間,閑人止步。”
亞瑟仍是一副不惱的模樣,像是在細細觀察一株茁壯生長的小草。
他剛要再問一句,忽然聽見耳邊傳來一陣馬靴踩在地磚上的沉穩腳步聲。
“喬治。”一個略顯蒼老但鏗鏘的聲音響起:“別擋路。”
新警官一驚,猛然轉頭。
只見一位滿頭灰發、眼神如鷹的老警督正從蘇格蘭場主廳走出。
他穿著老式的深色燕尾服制服外套,腰上跨著半舊的警務皮帶,步子不快,但氣場十足。
那人走上前,將一只厚實的手搭在小警官喬治的肩膀上,沒有訓斥,沒有怒罵,只是靜靜地看了他一眼。
然后轉向亞瑟,站得筆直,抬手敬禮。
“歡迎回家,長官。”
亞瑟只是微微點了點頭:“好久不見,埃文斯。”
他們說話之間,前廳一群正在值勤的警員也都抬起了頭,有人揉了揉眼睛,有人悄悄摸了摸胸前的警徽,還有人已經快按捺不住想要沖上來寒暄了。
而新警官喬治,則一臉僵硬地站在原地,臉色通紅,像是剛從火爐里拔出來的煤餅。他慢慢低下了頭,悄悄往后退了一小步。
亞瑟見狀只是略微抬了抬手杖,笑著伸手拍了拍喬治的肩膀,扭頭對埃文斯警督說道:“這年輕人不錯,是個好苗子。”
埃文斯警督嘴角動了動,那張因歲月與風雨而顯得棱角分明的老臉露出一絲難得的微笑。
“是挺不錯。”他開了個玩笑:“只是還沒學會,蘇格蘭場的大門,從來不攔亞瑟爵士的路。”
亞瑟笑著搖了搖頭:“這不怪他,規矩就是規矩嘛。”
“規矩是用來給新人看的。”埃文斯領著亞瑟往里走,聲音不大卻格外清晰:“而您,是立規矩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