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次集會中,有3名警察受了重傷,幽靈隊下屬的羅伯特·卡利警長當場死亡,還有許多警察受了輕傷。
雖然暴亂很快平息,但在這次事件后,蘇格蘭場卻遭到了地方公眾和輿論界的大肆辱罵。
陪審團的驗尸官甚至主張殺害卡利警長的兇手是“正當防衛”,該兇手也被法庭宣布無罪釋放,而內務部居然對法庭的宣判保持了沉默。
當這個消息傳出后,立馬在蘇格蘭場內部引來一片嘩然。
倫敦各大區主管警司無一例外的跑到白廳街4號找羅萬拍桌子,其中情緒最為激動的當屬卡利警長的上司、幽靈隊主管托馬斯·普倫基特,這位出身“綠夾克”的神槍手指著羅萬的鼻子破口大罵。
據說他當時甚至揪下了身上的肩章砸到了羅萬的臉上,隔著辦公室的門板都能聽到普倫基特的咆哮:“羅萬,你他媽要是帶種的就直接給我一槍!都是從槍林彈雨里闖過來的,52團怎么就出了你這么一個窩囊廢!你說,你他媽的說,你讓我怎么給卡利的老婆孩子交代?”
如果不是副廳長理查德·梅恩爵士在旁邊攔住了普倫基特,按照他的個性,弄不好當場就要與羅萬來一場決斗,然后再帶著幽靈隊屠了連篇累牘辱罵卡利警長的艦隊街。
羅萬雖然沒有因為普倫基特的一時沖動將他革職,但是執行公務死了人,局里和內務部卻沒有任何公開表態無疑寒了許多人的心。
因為這次冷浴場事件與1832年議會改革暴亂還有些區別,雖然兩次蘇格蘭場都流了血,但1832年那次亞瑟最后“死而復生”,并且政府還給予了他應有的尊重,為他鋪墊了一個體面的告別。
但是這次冷浴場事件,不僅政府反應冷淡,而且蘇格蘭場出現了實實在在的殉職警官,而最讓警官們無法接受的是,卡利警長之所以會死,是由于擔任現場指揮的羅萬廳長堅持“不采取暴力”,也就是自始至終沒有動用熱武器。
正因如此,參與暴亂的激進分子無一死亡,反倒是蘇格蘭場損失慘重。
然而,他們的一片好心卻全喂了狗,艦隊街事后一如既往的攀咬蘇格蘭場,陪審團甚至不愿給兇手定罪。
這樣的情況,別說是蘇格蘭場這幫五大三粗的糙漢了,就算換了柔弱和氣的貴族小姐也會熱血上頭。
雖然下院的特別調查委員會事后免除了蘇格蘭場廳長和警察的責任,認為蘇格蘭場的行為是合乎法律和適度的,并撤銷了兇手的無罪判決。
但是這種調查結果放在警官們的眼里,不止起不到任何安慰作用,反倒像是火上澆油。
兩相對比之下,蘇格蘭場思念黑斯廷斯警監的人也就更多了。
雨后的寒風再次卷起,白廳街上的石板路上閃爍著微弱的水珠反射出的光。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潮濕的泥土氣息,偶爾傳來馬車的轆轆車聲和遠處的鐘聲。
羅萬回想著這幾年的種種,忍不住嘆了口氣,他穿過白廳街的街道,步伐幾乎沒有任何拖沓,向著白廳街4號的蘇格蘭場總部走去。副廳長理查德·梅恩爵士緊隨其后,嘴里不停地絮叨著今天內務部會議的細節。
梅恩爵士的語氣帶著幾分憤懣:“查爾斯,鄧坎農子爵的態度實在太明顯了,那種推脫和冷漠的態度,難道他真以為倫敦的治安工作真能這么一直混下去嗎?”
羅萬只是點了點頭,完全沒有回應。
梅恩爵士見羅萬沒有回應,低下頭繼續自言自語,卻沒有注意到兩人已經走到了蘇格蘭場的大門前。
大廳里傳來一陣陣吵雜的聲音,門口執勤的喬治警官見羅萬到來,趕忙立正敬禮,高聲喊了一句:“長官!”
很明顯,喬治這一嗓子多少有些通風報信的意味在。但大廳里的噪聲卻半點沒有要降下來的意思,甚至,有些警員的聲音反而變得更加高亢了。
羅萬皺起眉頭,原本就糟糕的情緒逐步加劇,他開口問了一句:“里面干什么呢?”
喬治目不斜視的立正回話:“報告!可能是……今天在過什么節?”
“過節?”梅恩爵士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過節才是最忙的時候!”
正當梅恩爵士準備走進去訓斥幾句,一張熟悉的面孔忽然出現在了他的視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