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爵士安排的了,千真萬確。”奧斯汀偏頭沖他一笑:“他說了,這么多年了,你在彼得堡風里來雪里去,總要給你個體面的回歸。”
“哈!”布萊克威爾一聲大笑,整個人的腰板都挺直了不少:“我早就說過,帕麥斯頓子爵的感謝信可不是白給的。外交部終究是有識貨的人!”
奧斯汀敷衍的附和了兩句,他一抖韁繩,老褐馬拖著那輛比棺材還要寒酸的老福頓,緩緩穿過一條了幽靜小巷。
剛出巷子,便看見幾幢新修的聯排紅磚樓,窗臺上掛著編織精巧的吊籃,里面盛滿了初冬的三色堇,雖無花香,看起來倒也秀麗精致。
“就是這家。”
奧斯汀沒多說,只是輕輕一勒韁繩,將車停在門口。
這家咖啡館的門面不大,黑漆木門配著彎鉤銅環,門兩邊的櫥窗內擺著些看起來頗為精致的俄式茶具和果醬瓶,窗簾則是一種舊式的白紗布。而小店的門框上,還掛著一塊寫著lesdoucesdatchas的黑底金字招牌。
僅憑這塊招牌,布萊克威爾就瞧出了這家咖啡廳的與眾不同之處。
lesdoucesdatchas,這是一句法語,然而datchas這個單詞卻是從俄語的дaчa借來的,指的是俄國人夏天避暑的鄉間別墅或郊外小屋。
這段話直譯過來,意思是甜美的鄉間小屋。這不僅很適合用作咖啡廳的招牌,而且非常能彰顯店鋪特色以及店主人的血緣身份和受教育程度。
布萊克威爾瞇著眼看了看那招牌,一邊笑,一邊搖頭:“還真是俄國風格,連招牌上都畫了只熊。約翰·白克豪斯爵士真是費心了。”
他正準備抬腿進門,又忍不住回頭打趣奧斯汀:“多謝了,喬治,倫敦城里可沒幾個人能有這待遇。”
奧斯汀沒有說話,只是淡淡地扯了下嘴角,聳了聳肩膀,又點了點頭。
被喜悅沖昏了頭腦的布萊克威爾沒有察覺到奧斯汀的小動作,他提著皮箱下了車,理了理自己的領子,把那副老外交官重回朝堂的架子擺得妥妥帖帖,方才抬手推開了咖啡館的大門。
一股烘焙牛奶和果仁的香氣撲面而來,布萊克威爾深吸一口氣,還品出了些肉桂與醋栗干的滋味兒。
店內的裝飾也頗有情調,白木桌,淡藍色的墻紙,墻上還掛著一幅冬宮的風景畫,柔光從吊燈中灑下,就仿佛這里真是為一位來自俄國的貴客精心準備的場所。
他剛踏進第三步,正打算朝柜臺走去,忽然之間,一股涼意油然而生,就好像背后有什么東西在扎他似的。
他猛地一回頭,只看見幾個坐在窗邊位置曬太陽的客人。
正當布萊克威爾以為是自己多心了的時候,他的余光卻瞥見了咖啡廳衣帽架上掛著的一件件警察制服以及整齊堆放的配有蘇格蘭場徽章的高筒盔。
“哈?”
布萊克威爾情不自禁的摸了摸下巴,他并不認識這些制服和徽章,因為蘇格蘭場只不過是個成立五年的新部門,而布萊克威爾從倫敦離開則是八年前的事了。不過即便如此,他也猜得到這些人肯定都是政府雇員。
他忍不住笑了笑,心中暗罵自己多心:“真是的,白廳什么時候流行上吃俄國菜了?”
:<ahref="https://u"target="_blank">https://u</a>。手機版:<ahref="https://u"target="_blank">https://u</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