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內心之間,有某種情緒開始了醞釀,眼神也逐漸變得溫和。
季禮身影向前,輕輕地推開了酒店的大門,聽著背后略顯沉重的腳步聲,眼中帶著一絲笑意。
正常來說,季禮該向余郭要某種保證,最好的就是余郭以后要以季禮馬首是瞻,徹底與其站在一隊。
這是一個心照不宣的條件,無論是季禮和余郭都很清楚。
但這種事情一旦說出口,就成了“交易”
季禮想要的不只是一個交易,通過交易達成的捆綁關系并不牢靠,他有一個更穩妥的方式情感
人之所以為人,就是因為那錯綜復雜卻又代表真心的情感。
季禮在余郭主動提出條件之前,用行動將這個交易徹底扼殺,從而在余郭的心中埋下了虧欠的種子。
余郭在今后,面對季禮之時將會始終抱著一種感恩的姿態。
他們,將會在不知不覺之間成為了同伴,而這種通過情感裹挾而來的“關系紐帶”,要遠比一個冷冰冰的交易保險的多
這就是心術。
護城河畔,兩名男子并肩佇立在岸邊,凌厲的寒風吹動著二人的發梢,將他們的視線帶到了南方。
“天南戲劇學院,我曾經的未婚妻,阿憐所任職的大學。
一年前的今天,在那個尋常日子里,她照例前往上班,就再也沒能回來。
她死在了2014年的10月27日,死在了那座大學之內,我沒能見到她最后一面。”
余郭收起了往日的嬉笑面孔,換上了深情且漫長的懷念,右手輕輕地撫摸著左手指頭上的婚戒,眼中帶著季禮從來沒見過的哀意。
季禮從未思念過某人,他無法感同身受,但卻察覺到了余郭身上散發出的沒落。
“那么,你在這個時候是想讓我與你一起前往天南戲劇學院,去祭拜阿憐嗎”
余郭的目光從南方轉移到了身前,看著季禮的面孔輕輕說道“不是祭拜,是去找阿憐的鬼魂”
季禮聽到這里,眼睛微瞇了下,示意余郭繼續說下去。
“一年前的今天,阿憐去上班之后就再沒回來過,手機打不通、學院內去尋找也沒有消息。
當時我意識到出事,卻并沒有往超自然方面聯想,直到我找到學院的主管后,他們竟然告訴我學院自始至終都沒有阿憐這個老師任職
而我那時候還是沒有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我報警、我聯系阿憐父母。
最終得到的結果是,警方查找人口記錄中并無阿憐此人,甚至是她的父母都一口咬定,自己并不曾有這個女兒。
一天之內,阿憐在這個世界上生活的一切痕跡全部被抹除,只有我一個人還記得她”
余郭的語氣在寒風中吹的有些飄散,可那種怨恨的情緒卻肆意擴散。
季禮也泛起了驚駭,他大致可以猜出阿憐之死,只怕與一只能力十分強悍的鬼物有關
那只鬼,竟然可以改變、抹殺與受害者相關的一切記憶與生存痕跡
季禮看著陷入悲慘記憶中的余郭,內心一凜,他忽然覺得余郭會進入酒店,也許同樣并非巧合。
就和方慎言一樣,他的命運使然,是一個注定會進入此地之人。
而季禮此刻眺望向了南方,冥冥之中多出了一種古怪的感覺。
阿憐之死,并不是現在的他可以摻和之事。
或許在未來的某個時間里,他和余郭將會真正面對,那只聽之就足以令人駭然的超強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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