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作為敵人,他都不得不對顧行簡
這個人產生一種由衷的嘆服。
與這樣的人同處一片世界,不知是幸與不幸。
時間在車輛高速行駛中一點點流逝,窗外已經升起了一片霧氣,視野漸漸弱了下去。
清晨的陽光很淡,水汽升騰是因為來到了護城河的附近。
季禮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身子,終于從自己的世界脫離,才聽到一旁開車的余郭始終在自言自語著什么。
余郭自從離開早餐鋪就始終沒有說話,只是時不時地低聲呢喃著,偶爾還用力拍打著方向盤。
這種詭異的情況讓季禮皺眉,推了推他的手臂問道
「你怎么了」
余郭的反應很大,一腳把剎車踩到底,車輛急停讓季禮的身子一震,還沒他說話,余郭搶先道
「我要改名」
季禮無力地靠回了椅背,不知道該怎么接這句話。
余郭停好車,雙手攥拳,面色十分鄭重地說道
「那個道士說得對,一下子點醒了我。
余郭余郭魚鍋
魚在鍋里不是遲早被人燉了。」
「第九分店的店長顧行簡說七天后我們要和他有一場聯合接引任務。
那個黃半仙就是第九分店的人,他來找我們是不懷好意。
所以說的每一句話,你都沒必要去信。」
季禮對于余郭還是欣賞的,不僅僅是二人相識較長。
畢竟他有時候像是個神經病,但關鍵時候從未落后。
尤其是那種樂天的性格,給這個從不曾擁有歡樂的地獄,帶來了一絲僅有的活躍。
余郭不像是開玩笑,他的眼神里甚至帶著一份濃郁的落寞,一字一句地訴說。
「是嗎他們分店竟然知道下次任務的事情
如果是真的,那我更要改名
我的事,季禮你也知道。
這一生并沒有多少磨難,但在乎的人也都一一離開了。
父母是疾病纏身,人力無法改變,阿憐她
如果不是叫「憐」這個帶著凄美的字,或許就不會有那樣的結局。」
余郭說到此處時,眼圈有些微紅,他長嘆了一口氣,最后重新將汽車發動。
「我得活著,最起碼活到冬天」
季禮一言不發,只是將臉對準窗外。
余郭對于那個天南學院鬼給出的「冬日之約」,看的太重太重了。
甚至為了活到那時,為了那個早就成了惡鬼的女人
「迷信」地相信那個神棍所謂的名諱不吉利之說。
季禮不愿意聽他說起這些。
那些珍重、不舍、被視為信念的東西,反而會成為處決每個有心人的劊子手。
就像岸邊那冰冷刺骨的護城河水,不會因一個癡情男人說了一些荒唐話而回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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